片片泅染出來的斑駁血跡,便覺自己腿上也肉疼萬分,不由起身問道:“怎麼弄的?”
嚴鳳訴淡淡一笑,言語似乎極為吃力,顯得有些勉強:“被狗咬了一口。”
白沐從櫃檯上取出昨日莫籬喝剩的藥酒,皺眉道:“我給你重新包紮一下,可能會很疼,你要忍住,不能踢我,也不能掐我捶我。”
白沐想起早茶每次幫自己上藥,不是被踢得慘兮兮,就是被捶的哭爹喊媽,一時間由己度人,心生恐懼。
想的多了,背上難免一陣惡寒,將藥酒往嚴鳳訴唇邊一湊,便打算整罐兒灌下去,“我給你喝一點烈酒,醉了就不疼了。這是我親手兌制的酒,你放心,保證你爛醉如泥全無痛覺。”
嚴鳳訴突然勾勾下巴,兩人數年相處,已然培養出難以言道的默契,白沐自然而然的俯身貼過耳去。
便見嚴鳳訴近在咫尺賽過桃花的臉上突然漾出一個笑來,“藥酒就不用了,借你臂膀一用。”
白沐大惑不解。
“若是疼得很了,我直接咬上去,豈不解恨?”
白沐氣急,將藥酒往榻邊的矮几上一墩,怒道:“不喝算了,疼死你得了!”
說著話,便下了重手勾住嚴鳳訴傷口的布帛打結之處,狠狠一扯。
帶子尚未解開,突然間天翻地覆,四肢受制,眼前一黑,被嚴鳳訴壓在了身下。
環在腰間的手臂漸收漸緊,身下是塌,身上是人,口鼻埋在那人心口,胸肺被擠壓,快要喘不過氣來。身上傳來微微的顫動,白沐心中暗自惱怒:想來是自己方才氣急,下手太重,將嚴鳳訴疼得很了,真是自作自受……
閃神想了一瞬,便要憋氣憋到窒息,白沐連忙奮起全身力氣,手腳並用使勁掙扎,好不容易博得一絲空隙喘一口氣,安撫道:“景之,你……你鬆開點,別抱太緊,太緊了我看不見,怎麼給你處理傷口?”
作者有話要說:
為什麼進度還是這麼慢……慢……
第17章 鳳池長醉春色(二)
問完卻遲遲聽不見回話,似乎覺察到嚴鳳訴胸口顫了一顫,有悶悶的聲音自頭頂傳來,白沐覺得……有些不對。
蓄了一身力氣猛地掀開身上之人,卻發現嚴鳳訴倒在榻上笑的前仰後合。精神好氣色佳,方才的病痛衰弱樣一掃而空,了無蹤跡。
白沐直要氣白了臉,撿起地上殘刃,七手八腳割開那廝腿上的層層布帛,踢掉鞋子,再捋起褲腳——果不其然,除了褲腿外的厚厚包紮和上面一大灘以假亂真即將乾涸的血跡,哪有什麼傷口?
白沐站在原地,氣得很了,抖手指著嚴鳳訴,不發一言。
嚴鳳訴眼看著玩的有些過了,才強自收斂了一番,起身整整衣袍,好言安撫道,“莫氣莫氣,本是用來騙老爺子的,不成想老爺子沒騙到,竟騙到了你——”終於還是沒忍住,歡喜道:“子季,好歹你也呆過大理寺,幾日不見怎就變得這麼好騙?莫不是對我關心過甚——亂了?”
白沐想要發作,哪知方一啟唇,面上神情過了,方才被蹭到的瘀傷覆被牽動,開始隱隱作痛,不由吸了一口涼氣,緩緩落座於榻,扶著臉,仍覺疼痛不止,陣陣發慌。
嚴鳳訴跟著坐了下來,掰過臉上下左右打量細看了一番,下了結論:“臉好的倒是挺快。”
眼見白沐痛得厲害,又湊近兩分頗帶憂慮:“要不,我給你吹吹?”
白沐疼得直吸冷氣,聽這一番風涼話,真恨不得手邊有五毒散,全給這廝灌下去得了。念頭一轉,愈發的恨起莫籬心狠手辣專照臉打。
便忍痛罵道:“都是莫籬那小王八蛋,專下重手。”
嚴鳳訴笑了一笑,挑眉嘆道:“你那般維護於他,為了他連我都騙……他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