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快吐口水!”三姨娘罵道。
五姨娘有些尷尬,便想起了三姨娘的賭債,再起身去摘她的耳墜,“你先把這帳給結了!”
三姨娘哪肯,與她廝鬧起來,躲閃間正撞上端著雞湯進來的大丫環紅蕖和綠柳。“嗆啷啷”響聲在地窖內久久迴響,瓦缸和瓷碗碎片到處都是。
而三姨娘、五姨娘、紅蕖、綠柳身上,也濺滿了雞湯。
眾人正十分狼狽之時,地窖入口,忽然傳來蒼老的聲音,“哈,可逮著你們了―――”
景安八年,初春,正月二十。
謝府,二姨娘的“留芬閣”內室澡屋內,深藍色的粗麻布將窗戶遮得嚴嚴實實,屋內點著數支蠟燭。
二姨娘按住桌面,一臉嚴肅,“我可把醜話說在前頭,這回誰要是再鬧事,把老祖宗引來了,別怪我扣她的月例!”
另三人忙點頭,“二姐放心!”
五姨娘怯怯道:“這裡會不會太危險,我總感覺老祖宗隨時會找來。”
三姨娘語帶不屑,“這你就見識淺了,俗話說得好: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老祖宗絕對想不到,咱們竟會就在這留芬閣玩馬吊。再說,院門口有紅蕖守著,只要她叫一聲‘老祖宗’,咱們就不出聲,老祖宗怎麼會到這黑黑的澡屋子裡來檢視?”
四姨娘連連點頭,“三姐說得有理。”
五姨娘也放下心,全情投入到“戰事”中,不多時便贏了數兩銀子,喜得眉花眼笑,總算剋制著沒大聲笑出來。
二姨娘也心情舒暢,邊出牌邊低聲笑道:“話說回來,咱們玩了今天,明天可得幹正經事了。明遠馬上就要回來,他這一回,封爵、領賞、慶宴自是少不了,只怕馬上就要和公主成親,謝府可有得忙了。”
三姨娘喜道:“是,二姐放心,咱們就玩了今天,明天開始辦正事。昨兒個我兄弟媳婦來,還說咱家鋪子新到了一批南梁國的絲綢,正好辦喜事用。”
“嗯。”二姨娘點點頭,轉向五姨娘道:“老五,這酒,可都得由你孃家包了。”
“好。”五姨娘應得格外爽快,“就等著這一天,早和我大哥說了,大哥說能為明遠娶公主準備酒,那是添光生輝的事情。”
四姨娘家境卻沒有三姨娘和五姨娘好,聞言便低聲道:“二姐,那我―――”
二姨娘素憐她出身貧寒,忙道:“你來幫我的忙,這裡裡外外,我一個人,肯定是忙不過來的,總不能請老祖宗出來理事。”
四姨娘連忙點頭,“放心吧,二姐,你說東我絕不往西。”
三姨娘打出手中的牌,道:“不過我說明遠這孩子,可真是。從去年到今年,就回了一封信,還只一句話,什麼‘戰事將定,不日回京”。你說說,這叫咋回事?是不是把我們都忘了啊?”
“唉,三年沒見,也不知明遠長高了沒有?下下個月可就是他二十歲的生日。小柱子那天聽從前線回來的傷兵說,明遠黑了不少。”
二姨娘也十分想念謝朗,發了一會呆,在五姨娘的催促下才亂丟了一張牌出去,道:“是啊,他這一句話,可把我害苦了。昨天公主不是派抱琴來給老祖宗送宮花嗎?又到我這裡打探明遠的訊息,我只得再撒了一回謊,說明遠寫了信回來,請我們代他向公主表達思念之情,還胡亂謅了一句詩。”
五姨娘向來自恃有幾分詩才,忙問,“什麼詩?說來聽聽。”
二姨娘想了想,道:“是北梁國大才子趙醉的那句。我看老爺經常在姐姐靈前唸叨的,什麼來著,對了,是‘兩處相思不相見,淚溼青衫情無限’!”
五姨娘拍掌笑道:“二姐,我服了你了,這句詩,保管讓公主喜翻了一顆春心!”
二姨娘得意道:“以後明遠安享公主柔情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