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得直跳腳,揪住他的耳朵道:“那我表姨嫁給你表叔公,這筆帳如何算?”
“好了好了,開玩笑的。”蔡繹連忙求饒。
姚奐認了真,怒道:“以後他媽的誰和我算天清閣的輩份,我就和誰急!”
“算了算了,以後都別再開這樣的玩笑。說起來,我們都不是什麼天清閣的弟子,也不用這麼計較什麼輩份。你們看,小謝不也稱閣主一聲‘蘅姐’嗎?本就差不多的年紀。”
“嘿嘿,不過,這小謝也忒殷勤了點,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的新相……”這人話音未落,馬上被眾人的“噓”聲打斷。
衛尚思看著薛謝二人的背影,笑得賊兮兮,道:“你們不知道內情,那是小謝和薛閣主這幾個月‘生死與共’的情誼。否則,依傳說中薛閣主的性子,小謝這麼叫她,她不得扒了他的皮?”
“什麼幾個月‘生死與共’?快說一說。”
謝朗秘密去取《寰宇志》,極少有人知道,外間只知他奉聖命去南邊巡視軍情。此時,聽衛尚思這麼一說,一眾少年好奇心大起,拉著他要一聽究竟。
因為順著風,薛蘅將這些話隱隱約約地收入耳中,不由秀眉微蹙。
謝朗卻沒怎麼留意,兀自指著道邊的風景,一一介紹,正說得起勁時,薛蘅忽然勒住了馬,肅容道:“師侄。”
謝朗嚇了一跳,忙道:“蘅姐,怎麼了?”
“明遠……”薛蘅見他這樣子,將面色緩和了些,道:“咱們現在已經回到京城了,以後,你還是叫回我師叔吧。”
謝朗呆了半晌,悶悶道:“不行,我叫不出。”
“我本就是你師叔,有什麼不行?”薛蘅急道。
“不行就不行。”謝朗硬梆梆道。
薛蘅本待發怒,見他滿面倔強的神情,心中某處,莫名地軟了一下,默然片刻,和聲道:“你若真的不願意,沒別人的時候,還是可以叫我‘蘅姐’。但有別人在的時候,還是按回輩份叫吧。”
謝朗這才高興起來,四顧一番,笑道:“現在沒別人吧?”
薛蘅哭笑不得,他已連聲叫道:“蘅姐!蘅姐!”一邊叫,一邊大笑著策馬跑開。
北塔在京城偏西北角,塔高七層,建在湖邊的小山上。若登塔遠望,京城風光盡收眼中。而湖心亦有小島,綠樹蔭蔭,每日均引來成千上萬只鶴鳥來島上憩息,故北塔山歷來遊人如織、商販雲集。
薛蘅與謝朗將馬拴在山下的石柱上,拾級而上。謝朗心中說不出的愉悅歡喜,更覺一身似是有使不完的勁,總是連踏數級,躍上去後再轉過身,笑著看薛蘅慢悠悠走上來。
這日天空似晴非晴,從樹蔭裡透進些陽光,碎碎斑斑,閃在青石臺階,也閃在謝朗的笑容上。
薛蘅抬頭間看見這笑容,忽想起他雙臂受傷那日,倒在青松下,陽光也是這樣照在他臉上。她停住腳步,輕聲道:“明遠。”
謝朗一步躍下數級石階,跳到她身邊,笑道:“蘅姐,口渴不?”
薛蘅微微搖頭,凝目注視著他。謝朗漸被她的眼光看得有些不自在,笑道:“蘅姐…”
“明遠,對不起。”
謝朗微愣,竟莫名地臉一紅,吶吶道:“什麼對不起?”
薛蘅望著他,誠懇道:“此次護書進京,我沒有事先對你說明以身為餌之計,害你遭遇重重磨難,還累得你雙臂受傷,我…”
她說話時神態認真,謝朗看得呆了,口中只會下意識地一個勁念道:“沒關係,真沒關係,沒關係…”
話到此,二人都不知該如何說下去,謝朗尷尬一陣,忽然笑道:“如此算來,我還要多謝蘅姐。”
“謝我做什麼?”
謝朗一樣樣算道:“多虧有蘅姐的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