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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起這樣的往事,他站起身,走到方道之身邊,默默地聆聽,不敢插話。

“恩師與天清閣的周閣主曾經進行過辯經論道,但輸在了對方手下。他臨終前叮囑我,要我替他一雪前恥。我當時學業初成,又在涑陽有了點微薄的名氣,渾不將天下人放在眼裡,便一路西行,到了孤山。

“我走到半山腰的翼然亭,正碰上幾位天清閣的弟子在那裡聯詩。我下場挑戰,語多含譏諷之意,激起了他們的憤慨,將我堵在了翼然亭。

“後來,周閣主得知我是陶仲鈞的弟子,便命人將我接上天清閣。我提出要和他辯經論道,他卻說他是長輩,贏了我勝之不武,問我有沒有膽量與他的一名女弟子比試,若我能勝過他那名女弟子,便算我勝了他。

“當時的我,目中無人,又豈會將一個女子放在眼內?覺得周閣主這話是在羞辱我,可又不能不應戰,只得憤然地答應了。周閣主便叫出了他的那位女弟子——”

方道之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彷彿要穿透滿山的寒霧,看清遙遠記憶中的那個身影,“……她走出來的時候,我忽然間明白了,‘腹有詩書氣自華’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謝朗心中一動,忍不住問道:“這位女弟子,是不是故去的薛先生?”

“是。”方道之雙眸一黯,沉默了好一會,才續道:“周閣主說她叫薛季蘭,是他的關門弟子,我見她比我還小上一歲,便瞧不起她。這份輕敵狂妄之心,讓我心浮氣燥,最終敗在了她的手下。

“我敗在一名女子的手下,羞憤難當。周閣主卻還讓她送我下山。我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往山下走,心裡卻很難過,恨不得回去在恩師墓前一了殘生才好。薛季蘭一直默默地跟在我身後,到了山腳,她忽然用很輕蔑的口氣問我,有沒有膽量和她再比一次。

“我沒有立刻回答,她就笑道你是不是怕了?我脫口而出,誰怕了?她說你要是不怕,明年的今天你再來,我們再比一次,就怕你不敢來。

“我離開孤山,冷靜下來之後覺得自己輸在光會埋頭苦讀,而實際的歷練不夠。於是我沒有回涑陽,那一年,我遊歷天下,每到一個地方,便找當地有名的學者辯經論道。一年之後,我滿懷信心地重上天清閣,和薛季蘭在翼然亭激辯了一整夜。”

謝朗聽得入神,忙問道:“誰贏了?”

方道之輕嘆一聲,“還是她贏了。”

謝朗遙想當年薛季蘭的風采,心生嚮往,嘆道:“要是我早生幾十年就好了,也可一睹二位先生的風采。”

方道之微微一笑,似是不勝風寒,將雙手攏入袖中,淡淡說了下去,“比完之後,她還是那句話:有沒有膽子明年再比?我自然又應了下來。我又在外遊歷了一年,這一年,我甚至去了北梁、南梁等國,闖下了不小的名氣,當時天下人說起涑陽方道之,都十分尊敬。我卻知道,如果我贏不了薛季蘭,我便永遠當不起這份尊敬。

“第三年,我如期到了孤山,還是在翼然亭,一夜的激辯,這一次我與她不分勝負。辯完後,我不等她說話,就說道:我明年再來,一定要贏了你。她當時笑了一下,我迷迷糊糊地下了山,一直到山腳,還在想著她那個笑是什麼意思。

“又過了一年,我博學的名聲在殷國達到了頂點,快到三月初十,我滿懷期待地往孤山趕,心裡想著這次一定要贏了她。我比預期的早到了半天,到翼然亭時,她還沒有出現,只有兩名天清閣的弟子在那裡對著滿山桃花作畫。

“我不想橫生枝節,便在一邊的樹林裡靜靜休息。卻聽亭中的一人說道:師姐,你說明天的下任閣主選拔大賽,誰會勝出?那名師姐便道:還用問嗎?自然是薛師妹。

“我聽她們提到她的名字,便用心聽了下去。那年紀小的又問:閣主早就在很多場合公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