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知道如何過下去啊!
上帝幫助我,求你幫助我,我快崩潰了,不如死了算了……天啊!雨嬋陷入前所未有的椎心之痛。突然間,她將雜亂無章地意念凝聚成一個想法,凝聚成三個字——忘了他!
忘了天泓吧!將他忘了,忘了他曾出現在你的生命中,忘了你們曾熱戀、結婚,甚至分手……將天泓丟出你的腦海,就當你不曾認識他,不曾到過英國,不曾和他有過生死相許的愛情……對!對!我無法忍受這種被?棄的致命打擊,讓我——忘記他吧!那麼,也許我還可以重新活過來。
我要完完全全、徹徹底底地忘了天泓。
我要忘了我到過英國,我要忘了我認識過他,我要忘了他曾是我的丈夫,我要完全忘了這三個月來的一切。
這些念頭就這樣無時無刻盤旋在雨嬋的腦海中,如夢魔、如魔咒,失魂落魄的她不停地喃喃自語著:“我要忘了他,我要忘了他……”
從坐上飛機到回到臺灣這十幾個鐘頭裡,雨嬋就像個瘋子般,她那“我要忘了他”的“誓言”,與她共同度過了沒有天泓的第一天,然而遺忘哪有這麼容易?想從飛機上跳下去的念頭仍然浮現心中,結束自己的生命也許反倒是一種解脫。
好不容易,她終於挨回臺灣了。
在飛機一落地時,雨嬋對著白雲靄靄的藍天暗自祈求著:“求求你,不管用盡任何方法,請讓我忘了他,讓我忘記一切吧!求求你,求求你……”
她不知道是怎?回到木柵的家的。
呆呆愣愣的她,仍是渾渾噩噩的,彷彿是個魂飛魄散的人,在她的身上已找不到半點生氣,只剩下她口中那句:“我要忘了他,我要忘了他……”然而所有的回憶仍如潮水般湧來,她快窒息了。
她站在家中的陽臺上,凝望著天空。
今天的天氣有點反常,過去的雨嬋其實是很喜歡這種天氣中的味道的。
天空泛著金黃色,反照在大地時,周圍一片澄黃,讓雨嬋感覺自己彷彿置身在古代的時空中,空氣中還有股潮溼的味道。這種天氣很棒。不燥熱,不寒冷,給人溫暖舒適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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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嬋低頭俯視陽臺外,停靠路邊的那輛小車子,自她去英國後,已整整三個月沒有開過那輛紅色小汽車了。
沒有理由的,她一把拿起鎖匙,出了門,坐進那輛她心愛的車子內,這輛車和這幢二十餘坪的房子,是父母親所留下的唯一遺物了。
車子要開往哪裡?雨嬋不知道。
她機械化地一逕往前開,對經過的一切視而不見,憑著直覺跟隨著那股潮溼氣息,恍若要將她帶至死亡的溫床——就在令她措手不及的一霎間,她的車子衝向橋墩,往下翻覆,金屬撞擊聲伴隨著全身的劇痛而來,她跟著車子掉進水中,身上的鮮血汩汩不停地流入潺潺的溪水中,擴散而稀釋開來。
就算是在死亡邊緣,雨嬋的唯一意識還是:這輩子,我不再認識東王天泓……我不認識東王天泓——我不認識東王天泓——她不在乎自己是否能平安活下來,她唯一的念頭只有——忘記他……忘記他……駕駛了臺日本進口車的周世成正巧經過,他親眼目睹了這場車禍。他是一位中年人,經營著酒家生意,由於老成世故,所以在黑白兩道都十分吃得開。
他見狀,火速地執起行動電話撥給醫院及警察局,在等待的空檔間,他秉“救人第一”的理念,下車奔向墩旁,意圖救起奄奄一息的車主。
可惜,車子已沈入河水中,車主不知是死是活,周世成在一旁心焦如焚,又無可奈何。
好不容易,警車及救護車相繼而來,救難人員立即潛入河水中,拯救雨嬋。
經過一番折騰,在十多分鐘後,雨嬋總算被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