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過臉,面對那雙琥珀眼時,忽又覺得不知說什麼好。憋了半天,惡聲惡氣地憋出一句,“你剛才在這裡偷聽對吧!”
“沒錯。”嘴角一揚,那人拖長了可惡的慵懶散漫腔調,“我怕你輸了哭著找媽媽啊~沒想到你還挺精神的~”說完他抬抬腿又要走。
“明天,陪我逛東京!”
他訝異地回頭看我,讓我意識到剛才那冒冒失失的一句是誰說的。但我的習慣是既然有了開頭就要堅持到底,一氣呵成,“怎麼說你也是地主,顯示下日本人的熱情好客吧。我們是明天傍晚的飛機,你明早八點到旅店來為我做導遊。”
他眨巴起眼,我越說越順溜。
“你們,明天沒有集體活動?”
想起來了,好像是有集體活動,遊覽東京迪斯尼什麼的,不過,那與我無關。(作者攤手:又一個無組織無紀律的傢伙~)
“你就說你答不答應!”我瞪住他。不答應就是破壞美日關係!
“我要睡懶覺……”他嘟嘟囔囔。“那就九點!”我截口。
“我路線不熟……”“我有地圖!”
“我沒什麼零錢……”“我來付賬!”“成交。”
呆愣地看著他兩手插褲袋裡揚長而去的背影,最後一句,他也接太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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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要遲到了!”玄關處,忙忙地跳著腳套上鞋子,我嚥下嘴裡的半截三明治就往外衝。
——早上起來盯著空空的床頭櫃眯眼看了半天,然後醒悟地從棉被裡掏出不知何時被我按倒拍扁拖進的鬧鐘,這才發現,時針已快走過九點。
“青少年~一大清早不跟老爸來場愛的練習,要去哪裡啊?”
庭院當路口,黑僧袍臭老頭一手叉腰一手拿掃帚柄敲打著自個兒的肩膀,擺出個背身而立的POSE,那掃帚頭就在我眼前一上一下地搖晃。“如果不是和美人有約,我可不答應哦~”
還不是替你還債!
“是啊,是啊~”一口承認,我腳不停步地繞過他,拖長了腔調,“是金髮美人喲,金髮美人~”
嘴裡敷衍著,我腦海裡忽地現出一幅怪異景象:金髮的凱賓穿著粉紅公主泡泡裙,一手叉腰,一手拿網球拍氣壯山河地直指向我,“來吧,越前龍馬,跪倒在我面前吧!”
不由自主地一個寒顫,我連連甩頭——好可怕……
順利走過庭院,老頭這次沒搞怪,只搓摸著下巴嘀嘀咕咕,“竟然沒穿運動衫也沒背網球袋,難不成真是去約會?”
正一腳跨出大門,身後傳來臭老頭的一聲喊,差點沒讓我當場趴地上——“青少年~安全用品便利商店有賣,別忘咯~”
十分鐘後。
沿著河堤往車站方向小跑,跑了一陣子,我猛回頭。什麼人也沒有。神經衰弱嗎?為啥老覺得從出家門口起,就有人背後跟蹤來著?
“為什麼偏要我來做這種事啊,雖然我是參加集訓了,可不是選拔隊員啊,他們真狡猾啊……雖然我也不想他去啦……話說回來,那隻小貓和我一樣可憐啊……”
平板冗長的唸經聲嘀嘀嘀的鑽進耳朵,拉下眼角,我往前一瞄,不遠處的河堤旁,果然站著不動峰的清湯掛麵,不,伊武深司。他眼神直勾勾地瞪著河水說點啥呢?
要先打招呼嗎?正在猶豫,就見他轉過臉來。
“喲。”他招呼。“唔。”我應聲。一陣冷風從我倆身旁呼呼吹過。
“那個,你在這幹什麼?”一邊說我一邊若無其事地接近他。平常我不會多此一舉,但清湯掛麵現在那架勢總讓人狐疑他是不是想不開要跳河?
“偶然經過這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