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罪,法庭便會判什麼罪!
吳將軍痛心疾首踹兒子一腳,拿出負荊請罪的誠意只望白雲歸看在他是老一輩的份上,原諒他唯一在身邊的兒子。
吳將軍深吸一口氣,頭越發低垂:“白督軍,逆子頑劣不通世務是老夫缺乏對他的教養,老夫願意承擔他的過錯。白五少爺的傷,只要白督軍開得出條件,老夫全部答應……”
一雙手微抬了他的胳膊,讓他微微彎曲的後背直立起來。
吳將軍抬眸,只見白雲歸被吳時賦打得紫青的眼角有了些許不忍,聲音輕緩道:“我已經教訓過他吳將軍別怪我出手太重!老四是您的愛子,我也是對他一再容忍。今天,他實在過分……”
說罷,衝吳將軍身後的副官和吳時賦的副官們使眼色。
那些人全部退了出去。
畫樓也喊了自家副官把白雲展抬出去,送往醫院醫治。
偌大宴會大廳只剩下白雲歸和吳將軍。
兩人沿著牆根的椅子坐下,白雲歸抽出雪茄敬給吳將軍,親自替他點燃。煙霧環繞中,才有男人間的惺惺相惜。
白雲歸說了今日事情的始末:“……我妹妹是閨女,即將要嫁入張家。倘若這些話傳出去,她的名聲應當如何?他把我胞弟打成重傷,見了我來不僅不認錯,還拿著槍挾持我五弟,另外用槍指著我,我才替吳將軍教訓他。”
“打得好!”吳將軍輕吐了煙霧,真誠說道,“這一頓打,他遲早要挨……”
見吳將軍深明大義,白雲歸亦不再多言,兩人默默坐了半晌,才起身各自離開。
白雲歸去了醫院看白雲展,畫樓和白雲靈守在那裡。
他身上多處骨折,需要休養三四個月,跟夏採嫵的表哥情況相似。吳時賦下手皆是陰招,處處讓人骨折。
白雲歸讓醫院給白雲展開了專門樓層的病房,讓他靜養。
然後當著白雲靈和慕容畫樓的面,對剛剛甦醒的白雲展道:“我對你很失望。當初我對慕容半岑說過,男人的英勇不是拳頭,卻是智慧,否則就是莽夫!當明知自己打不過的時候,隱忍不發待時機,能屈能伸才是漢子。這些話,我今天也告訴你!吳時賦拳腳厲害,而你明明不擅長拳腳,卻去跟他打架。用自己的弱處去對抗對手的強項,你不是莽夫,你是個蠢貨!”
白雲靈錯愕望著大哥,又擔憂望著五哥,一時間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悶悶拉著畫樓的袖子。
畫樓便想起那次慕容半岑襲擊白雲歸,被白雲歸斷了手臂。後來白雲歸去小公館,單獨找過慕容半岑聊天。
原來說得是這麼一番話。
令畫樓欣慰的是,白雲歸的教誨,慕容半岑能聽得進去。
回神間,白雲靈焦急望著她,害怕白雲歸激怒白雲展,兄弟倆又鬧起來。
畫樓看了眼白雲展。他臉上看不出神色,全部都是腫脹傷痕,而眼眸裡卻有虛心受教的愧意。他僵硬的脖子綁了繃帶,只是微小頷首,聲音含混不清:“……我知道了大哥,我錯了……”
連白雲歸都一頓。
每次教訓他,他要麼反駁回來,要麼不厝一顧。
這是白雲歸最嚴厲教訓他的一次,卻是他第一次說他知道錯了。
白雲靈驚喜望著白雲展,笑了起來。不知道怎麼了,望著他臉上的傷,還是大哥唇角眼角的青紫,她眼眸充盈了淚珠,滾滾落下。
五哥說他錯了……
畫樓看到白雲靈抽噎,原本想安慰她,讓她別哭。話尚未出口,自己的聲音先頓住了,鼻子有些發酸。
張君陽和張璐代表張家來看情況,白雲靈留下照顧白雲展,畫樓和白雲歸回了官邸。
回程的時候,畫樓望著窗外默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