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了。
“傲氣,面對萬重浪……”不知是誰,帶頭唱起了紅十字會的“會歌”,接著,便有人跟著輕聲應和著。
“不對不對,”老包搖頭道,“這個時候,怎麼能唱那首歌呢?應該唱這一首——”說著話,他從身邊的兄弟手中奪過一把長劍,就用盛湯的大鐵勺敲著,高聲唱道:“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浮沉隨浪記今朝;蒼天笑……”
說實話,老包的嗓子並不好,唱功跟受過專業訓練的阿方索比起來,更是能差出幾條街去;但此時唱這首歌,的確是入情入景,而且他唱起來,那份落拓灑脫的感覺直抒胸臆,最是能引人共鳴。
最關鍵的,是這首歌的主旋律相當簡單,裡外裡就“宮商角子羽”五個音來回顛倒,再笨的人,聽兩遍之後也能順著綹下來了。
——這,或許就是此曲成為經典的根本所在吧。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被歌曲的意境感染的杜克,第一個跟著“啦”起來,然後是第二個,第三個……
不知不覺地,太陽已經落下了山坡;夜幕中,只剩下一點耀目的火光,和一群熱血男兒在那裡“啦啦”。
正文 第五百三十九章 砸鍋者
鍋中翻著白浪,爛熟的肉在湯汁中浮浮沉沉,只是看著,就令人食慾大增。而咬在嘴裡,更是鮮嫩酥爛,味道醇厚之極;熱烘烘地咽將下去,那一股異香,便順著鼻腔一直衝到頭頂,久久不散。
但此時此刻,已經沒有人顧得上回味了,一個個的眼睛都放著綠光,死盯著鍋裡還沒被人撈走的肉呢。
畢竟泰盧福特地處邊陲,物資本就匱乏,再加上里昂有意減少與外界的聯絡;因此這些兄弟們表面雖看著風光,但實際上,日子也過得苦哈哈的,平時哪裡吃得上這種好東西?
而且燉狗肉的香氣本就濃郁,在附近的兄弟,大多都被這股香氣、或是豪邁的歌聲吸引過來,圍得裡三層外三層,老包大略數了一下,最起碼有不下三十號。
那狗雖然不小,但又怎能填飽這老些壯漢的肚皮?正所謂狼多肉少,老包只是跑去拿個碗的功夫,再回來,鍋裡便只剩下白湯、和一些漂浮的碎屑了。
“這,這……”老包當時就傻了眼,緊接著,他就勃然大怒:好傢伙,這不是典型的忘恩負義過河拆橋,唸完經打和尚,飯好了就餓廚子嗎?
正要發作,一隻粗瓷海碗,有如變戲法般突兀地出現在他的眼前。
碗中,兩大塊汁水淋漓的肉,正騰騰地冒著熱氣。順著上升的熱氣看去,老包看到了一張十分年輕的臉——年輕得,連唇上的絨毛都沒有退盡,
那娃娃臉的年輕人見他發愣,便狡黠地眨了眨眼睛,開口道:“還好我手快搶了這麼兩塊,不然今天晚上,你就只能喝湯啦……別看了,快趁熱吃。”'網羅電子書:。WRbook。'
杜克在一旁笑道:“嗯,還是我們的小昆西心細……我說你們這幫傢伙,也太過分了吧?要知道咱們能吃上美食,可全是人家吞森兄弟的功勞,你們居然連一塊都不給人留?”
群嘲一出,人群中立馬就有了反應。有欲蓋彌彰笑著打哈哈的,有不好意思搔著頭皮的,更有一個聲音不服地反駁道:“去!還說別人呢,剛才就數你搶得最兇,一個人,就搶了三塊!”
“胡說!”杜克掙紅了臉,“明明就只有兩塊!再說……那肉是自己漂到我面前的,能算搶麼?”
於是眾人都笑。唯有捧著碗站在中央的包光光笑不出來——此時的他,只感覺鼻腔中一陣酸楚,恍惚間還有什麼東西,正在眼眶中悄悄地聚結。
沒錯,他這是高興。
想當初,他和兄弟們就是像這樣圍著篝火,笑鬧著,渡過一個又一個漫長的夜,直到星星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