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友山看張華倫靠近,下意識往後縮,畢竟在他眼中,面前的張華倫的死相可不怎麼好看。 但別在腰間的鋼筋卻又給了他勇氣,後退了半步後他又硬生生止住了。 買來的海鮮和肉蛋蔬菜都放在了地上,張華倫彎腰去拿,何雨欣卻趁著這個空隙走進門,張嘴便喊。 “媽!媽!媽!~” 一中年女人從廚房冒出頭,看到她先是笑,隨後便是嗔怪。 “都多大的人了,還一進門就喊‘媽’。” 隨後就聽一陣‘噔噔噔’聲,一個小男孩從客廳那邊跑了過來,直奔何雨欣。 一邊跑還一邊喊。 “媽!媽!媽!~” 可以說是如出一轍了。 何雨欣抬手按住小男孩的額頭,阻止他抱過來,故意板著臉對小男孩說。 “哼哼,我和你講,你爸得罪我了,你被連坐了!” 小男孩一聽這話,下意識做西子捧心狀。 “媽!我不是你的小寶貝了嗎?” 何雨欣再次哼唧一聲。 “再是小寶貝你也被連累了,我和你講……” 張華倫有點聽不進去了,一邊彎腰把門口的菜弄進屋裡來,一邊埋怨的說道。 “你個當媽的和孩子說什麼呢,還有沒有當媽的樣兒了。” 他這話說的,不提還不懂事的小男孩,光是站在廚房門口的秦母,她雖面上的表情沒變,但給人的感覺就是不高興了。 馮友山站在門口汗如雨下,他不敢進來,正躊躇呢,忽然感受到秦母那不悅的心情,當下心都跟著顫了起來。 但他沒被嚇得昏頭,而是在不停地想對策。 他是真不想進這個家門。 在他眼中,張華倫半邊身子全是血,身體畸形,若是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外力撞擊形成的傷。 那邊那個小男孩,他瘦的厲害但是肚子很大,且身上有蟲在爬,在他的五官內進進出出,一些地方甚至被啃出了白骨,小蟲擠擠挨挨湊在那裡噁心至極。 這裡面最恐怖的還是秦母,她的身體稀軟,腦袋整個兒凹進去了一大塊,滿身都是紅紅白白的痕跡,站在那裡便有碎肉混著血水滴答落下,好似隨時都會散架似得。 有的時候,看不見是一種幸運。 就像何雨欣,在她眼裡這就是個有些溫馨的家。 有疼愛女兒的母親,有個雖然橫衝直撞卻不乏可愛的兒子。 至於張華倫,何雨欣直接選擇無視。 刁蠻、胡攪蠻纏屬於一種很好的,可以和別人拉開距離的方法。 當不想與別人接觸親近的時候,這就是一種‘較為’‘溫和’的處理方式。 就像現在,她自然而然的推開了小男孩的親近,面對張華倫的話,她轉身就是一腳。 她進屋的時候脫了鞋,踹他的時候也沒用力,一腳踹在他屁股上,說是踹,實際就是碰了一下。 但就算是這樣,張華倫依舊皺起眉頭,直起身後伸手先拍了拍她踹過的地方,像是那裡真的被她踹髒了似得,隨後說出來的話更加的不客氣。 “何雨欣,你都多大人了還這樣,你……” 接下來的話張華倫沒說完,因為站在門口的馮友山一腳踹在了他的屁股上,直接把他踹的踉蹌了好幾步! 馮友山害怕嗎? 他快要怕死了! 但這一腳他忍著哆嗦還是踹了出去,隨後便是氣血上臉,一方面是驚懼憋得,一方面是宛如打破了某種心理防線的本能興奮。 “你。”咬咬牙,把那沒出息的顫音按下去,但就算如此,他再次開口時聲音依舊有點抖。 “你和誰說話呢,我女兒怎麼了用得著你教!” 怕歸怕,該馮友山出場的時候他卻沒掉過鏈子。 禿頭,油膩,外貌不佳又膽小,但他這個人實際很不錯。 本性良善,頭腦清晰,他沒算計人的心思,遇事想的是努力不給別人拖後腿。 就算他現在怕的腿肚子都轉筋了,他也依舊拿捏住了當爸的身份,開始給何雨欣撐腰。 張華倫面對何雨欣時那話一套套的,總覺得何雨欣這不好那不好的。 但面對馮友山,他就老實很多了。 被狠狠踹了一腳,屁股上有個大鞋印子他也不敢擦,甚至有點手足無措的感覺。 尋思了三秒,張華倫才再次開口。 “但是,但是何雨欣確實不像話。” 張華倫的反應給了馮友山鼓勵,他這次說話更自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