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份,空氣中滿是盛夏的燥熱。
依稀能看見溫度太高的漣漪。
工整的瀝青路上,穿戴黃黃藍藍騎著小電驢的外賣員可以說是汗流浹背。
生活不易。
此刻,手上還有電動車把手塑膠傳來的滾燙,汗漬早就鋪滿了那張年輕硬朗的臉蛋。
陳思文只覺得耳邊轟隆隆的,豔陽高照的大晴天,耳邊卻突然有宛如驚雷的聲音炸響。
轟!滋滋!
聲音越來越大,一股彷彿從靈魂中震盪出來的混合聲響,似乎突然流轉了全身
他似乎覺醒了胎中之謎。
好多像是沉澱了好久的記憶突然如同填鴨式的一股腦從腦海深處噴湧出來。
下一刻,陳思文從毛髮從骨頭由生的一個激靈,嘶,竟是從剛剛伴隨著靈魂聲響的天旋地轉的黑暗中突然跳脫了出來。
車水馬龍。
還沒來得及反應,陳思文幾乎是無意識的一擰,原本順應紅綠燈直行應該停下的電動車突然一個加速。
呼哧呼哧。
砰的一下!
那是毫不留情面的一頭懟上了前邊剛緩緩起步,行走到道路中間的八位數。
車子的品牌當然不叫八位數的,但陳思文倒下時在空中朦朧之中,就知道,完蛋了,八位數的價值是足夠的。
“嘶”
疼。
是那種無法呼吸,根本賠不起的疼。
電動車隨著痛苦一偏,陳思文被一甩,身子連帶著半邊臉都那麼和路面結結實實的一碰,整個人重重的砸在了路面上。
陳思文感覺他更痛苦了。
精神和肉體突如其來的雙重打擊。
痛!太痛了!
感覺著嘴巴和鼻子裡隱約傳來鮮血的腥味兒,氣血衝頭,眼前陡然黑紅一片,陳思文嘗試動了動手指頭,又試著扭了扭脖頸,最後,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才將眼皮徐徐睜開一道縫隙,模模糊糊的視線內,是有些變形的側方車頭,布靈布靈彷彿金光閃閃的小金人一瞬間讓陳思文清醒。
他好像看見他奶了。
小說裡要覺醒胎中之謎,不都是被什麼退婚,被分手,憤怒的仰天長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然後從此開啟掛逼人生。
“我他媽的就送個外賣,大馬路上的,覺醒你麻痺啊,靠!”
陳思文開口就是啐罵,再費力的抬頭耷拉著眼皮,看了看頭頂不遠處,表示禁行的紅燈,再瞅了瞅已經變形,甚至車燈都有些碎裂的車頭。
陳思文不難發現,他上輩子也就一個普通人,這輩子除了長得帥點,也挺普通的。
或許,兩輩子加起來,他他媽的也賠不起啊!
回想起曾經看到過的一則uc震驚部的新聞:震驚,小夥追尾,車主竟然他賣房賠償
“老子兩輩子都沒買得起一套房!”
陳思文發現這慘痛的事實,原本恢復一點光亮的眼睛,差點又一黑,身子也差點又軟在地上。
兩股記憶比較輕鬆的融合,陳思文不難發現:
“他是派出所的輔警文員。”
“他也是漢語言文學系本科剛剛畢業,助學貸款都還差了3w2的卑微應屆畢業生。”
不是胎中之謎都是牛拽酷炫炸嗎,怎麼老子兩輩子加起來沒有一個爹!
上輩子孤兒無依無靠,這輩子單親,只有一個媽媽拉扯他長大。
“小說裡都是騙人的!”
陳思文此刻有些咬牙切齒。
這下好了,他從原本的不太富裕,到現在的負債累累超級加倍,也就只是多了一個追尾。
追尾來得措不及防,讓他原本貧困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