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果卻出乎了意料,君珂怔怔看著雲七屍首,臉色發白。
初見時他在樹下烤雞,蜜汁烤雞也烤了君珂;崇仁宮看煙花他在屋簷下護法,扔上來鵝掌雞翅膀供她享受;胭脂巷救了納蘭君讓,他對她由衷感激,一心想要促成主子和她的姻緣,宮內宮外遇見,總是笑嘻嘻地和她請安,還曾經拉著她,在宮門前絮絮叨叨說了好久納蘭君讓“錯葬”的糗事,大膽而又細心地,想要代主子打動她。
靈活機變的雲七,是納蘭君讓最得力的護衛之一,在君珂心裡,那也算是個熟識的朋友,然而今日,他因她而死。
君珂心中發冷,捂緊了傷口——這皇朝爭權奪利你死我活殺人場,到底要卷沒多少無辜性命,牽連多少大好人頭!
沒有對錯,只有立場,每個人要想掙扎著活,就得先拉過別人屍首墊著!
友朋分裂,滿目皆敵,在這一人身側取暖,就要對另一人拔劍,一個抉擇,就是一道永遠無法逾越的鴻溝。
她閉上眼,落了一滴晶瑩淚滴。
納蘭述卻看也沒看雲七屍首一眼,幾經周折才將納蘭君讓鉗制在手,若不是剛才君珂那拼命一撞,還是沒法順利挾制他,此時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納蘭君讓身上,內力湧入,牢牢鎖住納蘭君讓氣機,“太孫,勞駕。”
納蘭君讓閉目不語,臉上的線條冷峻如刀刻。
納蘭述森冷地笑笑,內力一吐,納蘭君讓一聲悶哼,卻立即忍住,唇邊抿出深深印紋。
“納蘭!”君珂出聲制止,眼神哀求。
納蘭君讓眉間一抽搐,並沒有睜眼看她,納蘭述卻對著君珂笑了笑。
“小珂。”他緩緩道,“對敵人憐憫,就是對自己苛刻。你別忘記,成王府家破人亡,都是這位太孫殿下和沈夢沉的合作手筆。”
君珂低下頭,是,她怎麼樣都是為難,怎麼樣,都是在強人所難。
“殿下以為不說話,我們便得傻等著嗎?”納蘭述對納蘭君讓一笑,“您真是大錯特錯,您怎麼就忘記了,二十年前令祖父和我父同上戰場對敵東堂,東堂出一品高手欲待擒下令祖,是我父以身相代,被擒敵營。當時我父親也是和您一樣,一心求死,一言不發。令祖也就準備‘無奈不退,痛失愛弟’。是我冀北王軍不甘,在我母親帶領下跪請令祖讓步,眾目睽睽,我母親慷慨陳詞,令祖怕在場諸將寒心,才接受東堂條件退兵——你看,你這次帶來的也是嫡系軍隊,他們榮辱生死和你相關,定然要保你周全,所以你說不說話,都不會妨礙他們讓步,你就少逞你的鐵漢風度了,如何?”
說完乾脆一抬手,點了納蘭君讓啞穴,無視他殺氣凜然的眼神,先對著納蘭君讓親衛們一擺頭,“滾下去,帶著你們的軍隊,先退後十里!”
納蘭君讓的親衛們面面相覷,當先一人怒視君珂,憤聲道:“君姑娘,殿下為你殫精竭慮,一心想保全你的性命,不惜觸怒陛下再三斡旋,剛才更是佔盡上風卻不願逼迫你,如果他心狠一點,只要一看見你二人,一聲令下,萬箭齊發,你哪裡還有命在?他如此待你,你卻狼心狗肺,和他人聯手,陷害殿下,殺我兄弟!世間豈有你這等忘恩負義,無恥之人!”
這侍衛梗著脖子,緊緊盯著君珂,不去看納蘭君讓,他憤怒之下,連納蘭君讓連連發出“閉嘴”的眼神都置之不理,納蘭君讓啞穴被點無法阻止,憤怒之下,唇角迸出細細血絲。
納蘭君讓自有他的驕傲,如果今日擒得君珂,也許或有一日會將這些心事對她表白,然而當她和他人聯手置他於險地,他寧死,也不願再吐口一句!
君珂面對納蘭君讓護衛劈頭蓋臉怒責,默然不語,納蘭述卻譏諷一笑。
“好慷慨激昂,義正言辭。”他輕蔑地道,“我倒想請教一件事,前年定湖縣,你們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