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一陣反胃,閉上眼睛不想再看了。蘭葉忙抓住她的手,示意她冷靜,不要惹人注意。
那矮個的顧不上耳朵的疼痛,一拳拳的朝著高個的臉揮了過去,拳頭如雨點般的落在高個的臉上,他滿臉都是血。
人群開始怒喊,“打他!快打他!”
高個的開始反擊,他揮拳朝著矮個沒了耳朵的那半張臉揍了過去,那矮個的耳朵剛被咬掉,原本就疼的不行,他被打的眼冒金星,終於倒在了地上。
另一群人大聲喊道,“起來!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那矮個的硬撐著支起身子,還沒站穩,高個的一腳踹了過去,那矮個的再次倒在地上。如此反覆了十幾個來回後,那矮個的再也沒爬起來,他滿臉是血,了無聲息,一隻耳朵靜靜地躺在在他身邊。他現出了原形,原來是隻狼妖。
人群的歡呼聲傳來,那些歡呼的人,與其說是在慶祝高個的贏了,不如說是在慶祝自己買對了賭注。那些買輸了的人罵罵咧咧的走了,狼妖的死他們完全不在乎,只是痛心自己兜裡的錢又少了。
蘭葉扶著小魚走出賭場,小魚再也沒忍住,吐了一地。
她開始愈發擔心起相柳來。她無法想象相柳在這樣的奴鬥場如何活下來。已經二十年了,他能撐過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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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小魚擔心的那樣,相柳在奴鬥場幾乎每天都經歷著這樣的生死決鬥。如果不是他在北溟獵食時訓練出的敏捷,他可能早都死在了奴鬥場。他最大的優勢是其他鬥奴不敢咬他,因為他的血劇毒,咬了他的鬥奴都死了,這一點保護了他。還有一點就是他身上的護心鱗護住了他的心脈,讓他被人揍的血肉模糊時也不會死掉。憑著這兩點,他在奴鬥場死撐了二十年。他在的這個奴鬥場,和他一樣撐過二十年的只有隔壁那個叫無支祁的水妖。大概是因為他倆是這個奴鬥場最厲害的鬥奴,鬥奴主從沒有讓他倆決鬥過。
他每天一睜眼,就在擔心今天是不是活著的最後一天,然後從奴鬥場上一身是傷回到小黑屋的時候,慶幸自己又熬過了一天。
常年住在小黑屋裡,他對光亮失去了記憶。他頭髮亂糟糟的,一頭白髮早已失去了白色,被血跡和塵灰染成了難看的灰褐色,渾身髒兮兮的,衣服在長期的奴鬥中被撕成了一條條的,掛在身上。
如果小魚看見了,一定認不出他來。就算他衝過去自報家門,她也一定會嫌棄他這個樣子,連他自己都覺得噁心,何況是她呢。想到這點,他眼眶竟溼潤了起來。
他躺在小黑屋的地上胡思亂想,不知道來這奴鬥場已經多久了,反正很漫長,漫長到沒有盡頭,好像已經過完了一生。
門開啟了,“奴十一,出去!”
他條件反射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如果磨磨嘰嘰的,今天的飯食就會變少,吃不飽就意味著沒有力氣,會死在奴鬥場。
他走向奴鬥場的空地。
另一個門也開啟了,走出了一個男子,是那個贏了很多場的豹妖,在這個奴鬥場僅次於他和無支祁。
這是他們之間第一次決鬥,他知道這將是一場血戰。
鈴聲響起,他沒有猶豫,箭一般的朝豹妖撲過去撕咬。決鬥的時候誰先出手誰佔先機。
豹妖不敢撕咬他,這是他的優勢。
豹妖被他咬中胳膊,他連皮帶肉撕下一塊豹妖胳膊上的肉。
豹妖哼了一聲,朝著他一拳揮了過來,他敏捷的躲開。長期的奴鬥生活讓他變得異常機敏,總能準確判斷對手的下一個動作。
他繞到豹妖身後,用盡全身靈力飛起一腳。豹妖剛被咬吃著痛,他這一腳靈力不弱,豹妖立刻撲倒在地。
人群裡傳來吶喊聲,“奴十一,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