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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投資公司,做的是錢生錢的生意。我黎英睿要真是那種小人,趁東窗事發前套現又能怎樣?退一萬步講,就算我現在找一家企業來收購泉億,也沒人能挑著我理。就因為董玉明是睿信的人,所以我才坐在這兒。”他凌厲地看向姚康,“姚總,你說是不是?”

姚康見他如此強勢,也只好軟了態度。訕訕地笑了兩聲:“黎總說的是。沒您,就沒有今天的泉億。”--從會議室走出來,天飄起了冷雨。冬去春來的時節,一下雨就陰到骨頭裡。

肖磊給黎英睿披上風衣,撐起一柄黑色的大傘:“先回家吃飯。”

黎英睿抬腕看了眼表:“孩子中午放學了。”

“別惦記,我早上叫吳嫂去給做飯了。咱回你家,我隨便炒兩個菜。”

“也好。”黎英睿說道,“下午還得去趟榮盛,明天找莊家談。”

“別總合計這事兒。”肖磊拉開車後座門,手擋著門框,“心累壞了。”

黎英睿矮身坐進車,扯過小毯子蓋膝:“能不想麼。身家性命都在裡頭,政府那邊也有壓力。張遠卓已經知道我們在查江龍的賬,最遲明天,他就會打電話來問結果。如果他”

肖磊聽不懂這些,只是悲傷又擔憂地看著他。

黎英睿止住話頭,努力扯出個笑:“沒事。就像你說的,風浪多大,都有過去的時候。何況還有小狗陪著,怕什麼。”

肖磊聽到這話才打精神,憨憨地笑了笑:“我昨兒買了點白帶魚,一會兒給你清蒸。”

車緩緩開出停車場,雨絲像是白貓的毛,細密密地糊在玻璃上。黎英睿撐著臉,咬緊腮幫不住地吞嚥。

65億。把睿信賣了都賠不起。

他知道董玉明貪婪,也知道人與人之間只有永遠的利益。他曾從蛛絲馬跡懷疑過,但到底沒把人想太壞。

就像那句武俠小說裡的經典臺詞: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加害與我?

不為什麼。害你就是害你,沒有為什麼。為錢,為權,為利益,為雞毛蒜皮,為一時興起,總之跟冤仇沒關係。

張馨月背叛他沒道理,董玉明背叛他也沒道理。

黎英睿用掌根大力搓著眉骨,嘴裡輕聲地吸溜。心臟一牽一牽地疼,委屈在眼眶裡打轉。

道理。呵。道理。有的人走路上都會被捅兩刀,找誰要道理?這他媽就是個操蛋的世界!而自己這顆心,究竟要變得多硬,才能真正做到百毒不侵?

黎英睿不是扛不住事的人。但對他來說,後背的刀,要遠比敵人的槍疼。

這種疼痛的來源,是一種被放棄的心寒和悲哀。在背叛者的心裡,有一杆天平。一端是他,另一端是別的東西。金錢,權利,性快樂所謂背叛,無非就是做出一個選擇——選擇放棄黎英睿。

黎英睿從手掌裡抬起臉,在模糊的視野裡看向肖磊的後腦勺。被黑色的椅枕擋住大半,只露出個頂,像塊荒蕪的小墳包。他發了會兒呆,忽然顫麻了下。僵硬地掣動嘴唇,喃喃地喚:“小狗。”

“哎。”

“你不會背叛我吧?”他的聲音驟然變得凌冽。向內收著下巴,浮腫著兩隻眼睛。病著一張溼涔涔的臉,就像石膏板上掉了兩條煮太久的、要散開的蟹肉棒。

“不會。”肖磊從後視鏡瞥了他一眼,開啟雙閃靠邊停車。扒著椅子轉過身,深深地看進他的眼睛:“絕對不會。永遠不會。死都不會。”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黎英睿緩緩閉上了眼睛。他在黑暗中伸出手,輕撫著肖磊的側臉。

摸到毛筆隸書似的濃眉,眼皮上發硬的疤痕。還有那忽閃著的睫毛,像在手心裡飛著一隻絨絨的小蟲。

疲憊的雨,緊緊貼著車窗下。一陣又一陣,忒啦啦,忒啦啦。路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