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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黎英睿反應過來,嘴裡就被塞了個礦泉水瓶,不由分說地猛灌。直到他嗆了嗓子才罷休,轉瞬又被扯著胳膊架起來,一路拖到了背陰的長椅上。

“你還行不?用不用叫救護車?”

“沒咳咳”黎英睿扒著長椅邊連吐帶咳,半天才消停下來,“曬得有點暈,沒事。我在這兒休息會兒就好。”

“你自己能行啊?”

“我給我朋友打個電話。多謝幾位。謝謝。”

幾人看他有人管,也就都散了,臨走給他留了瓶冰可樂。

黎英睿拿起來放到額頭上,仰著休息。一陣溫柔的風拂來,他閉上眼睛,在搖晃的世界裡渾噩地合計著。

排嫋後昏厥,這個月已經是第三回了。前兩天他偷摸去醫院查,推測是腎性貧血造成的。也沒什麼好招,只建議他儘量坐著嫋,平時不要憋。的確也沒什麼好招。他的iga已進行到了四期,沒個一年半載就要開始透析——他沒多久好活了。可能五年,可能三年。再悲觀點,一場不定時的哮喘都能把他帶走。

裝傻。是,他裝傻。他怎麼會不知道肖磊想聽什麼話。倆人交往到現在,該做的都做了,就是從來沒有宣之於口過。

肖磊生性靦腆,不會說什麼動人的情話。但黎英睿不是青澀的人,他要想說,能三天三夜不重樣。只是他不肯。

生命中的第一句‘我愛你’異常動人,他總得給後人留點什麼。就像是一片乾淨的雪地,他已殘酷地留下了腳印,就不要再自私地留下姓名。

按正常說,埋葬他的那個冬天,肖磊估摸都不能到三十。

耳邊迴盪起阿道夫的那句話:春天適合談一場盛大的戀愛,但要在夏天結束時分手。

黎英睿放下可樂瓶,眯眼看著樹葉縫隙裡的碎陽。的確要在夏天結束前分手。因為他的秋天來臨之際,他的愛人還停留在醉人的春風裡。他們相遇得太晚,晚到只剩下這個夏季。

正傷嗟著,手機響了。黎英睿以為是肖磊,著急忙慌地掏出來。看到頭像不耐煩地皺起眉毛:“你有完沒完?說了七月份給你安排。”

“我到紐約了。”丁凱復劈頭問道,“你什麼時候過來。”

“你去這麼早幹什麼?”黎英睿拄著椅子緩緩坐起身,“我警告你,不準單獨行動。餘遠洲的精神狀態有所好轉,但距離痊癒還遠著。你現在露面,只會弄巧成拙。”

“用jb你說,這不等你給安排。你到底什麼時候過來?”

“這個月我沒空管你。”黎英睿扶著額頭想了會兒,“這樣吧,我先派個人過去安頓你。餘遠洲的治療走人際心理的路子,醫生建議他儘可能多出門。最近他常開車到羅阿諾克的水族館遛彎,你套套他的行程”嘟嘟嘟---丁凱復聽到自己想聽的,別說回答,連話都沒耐心聽完。黎英睿翻了個白眼,低罵了句瘟災東西。

正想再躺一會兒,肖磊又打來了電話。

“擱哪兒呢?”

“洗手間外面。”黎英睿抬腕看了眼表,“我在這涼快會兒,你看住倆孩子,別亂跑。”

“我帶孩子去找你。”

“你來幹”嘟嘟嘟---黎英睿把手機揣回兜裡,小臂搭到眼睛上。心想文盲倒是都有個通病——不懂什麼叫‘聽講’。

沒多大會兒,肖磊夾著倆孩子來了。跑得氣喘吁吁,拄著膝蓋上氣不接下氣:“我聽那邊,有人喊,說,有人暈倒了,我就怕,怕是你”

黎英睿別開臉,勉強一笑:“你好事兒怎麼不往我身上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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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倆也去上。”肖磊喘勻了氣,往女廁門口推倆小燈泡。

黎思瑤往後一躲,吸鐵石似的啪一下粘黎英睿身上:“我沒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