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姿無儔。她生生愣住。
他依舊端坐重簷上,一手持琴,一手護她,目光落進她眼裡,只能看見他的倒影。他看著她不語,她也瞧著他發愣,維持著撞入他懷裡後的半跪姿勢。
畫舫上,若不是大將軍卓然飛身來救,望陌恐怕會翻身落水,此刻望陌已棄舟登上畫廊,冷著眼瞧向太液池中央的亭榭頂端。
卓然指揮禁衛軍弓箭手各個角度防守,只待命令。
近三載的別離,如今都在眼前。
離別後,歲月都在各自身上刻下痕跡。她眉目間的稚氣消逝,換作嫵媚的情致,眼眸清澈如初,倒映世間的一切靈秀。
她跪在他面前,總覺這一畫面曾經上演過,但遙遠地如同前世的記憶。四目相視,心間的波瀾一層又一層地撞擊。
忽地,耳邊有破空之聲,一支羽箭急速射來!
她餘光瞥見,腿部使力,腰間一旋,想也未想便擋到他身前,隻身迎向飛矢!
箭羽瞬間飛至面前,她腦中空白一片,卻覺一隻手掌將她攔腰一抱,移開兩寸,袍袖翩若飛雪,從她眼前劃過,並指接住箭羽。
她背心靠在他胸前,似乎能感受後方緩緩的呼吸,在她耳畔。心澗彷彿有清泉流淌,靈魂彷彿終於落定。他卻將抱她的手鬆開,送她三尺外,低眸看向指間的箭羽,一道淡紫流光倏地躥到他指腹,沒入肌膚下。
箭羽有毒!
上官那顏離開他後剎那的失落被巨大的驚懼替代,低身一把捉住他手腕,惶恐道:“有毒,怎麼辦?”抬眸看他,驚慌的目光撞進他沉湛的眼裡。
吸毒!她腦子飛轉,低頭就要咬破他手指。
俞懷風一讓,收回手來,淡語道:“還是這麼莽撞。”
“你會中毒!”上官那顏來不及細品他話裡的意思,只是神色焦急,“毒血要吸出來,不快點,怕來不及了!”
“不要緊。”他平靜的目光示意。
上官那顏心急如焚,扯住他袖子,“怎會不要緊?這種顏色的毒,最是厲害了!”掀起他袖角,果然見毒液蔓延到五指,極度俊美的手指泛著青紫色,她心中一顫。
俞懷風扯回袖角,看她一眼,“知道厲害,就不怕吸毒也會中毒?”
上官那顏抽噎了一下,語不成聲,“你還……這麼耽……誤時……間……”說著,抬袖子從臉上抹過,眼睛裡立即又有成串的淚珠滾下。
俞懷風心口一緊,沉聲道:“我說不要緊就不要緊,這麼大了還哭,收淚!”
哽咽了幾下後,上官那顏忙眨眼睛,把眼淚憋回去。然而瞥見他藏於袖中的手指,又一聲長長的抽噎,險些緩不過氣來。“我……我……不怕……中毒……”如此劇毒,肯定瞬間蔓延,想到此,她眼眶裡淚水氾濫。但他不許她哭,便忙拿袖子去擦淚,“我……我沒哭!”
俞懷風見她如此,心中當真五味雜陳,一手出指封點另一手的穴位,自語低聲:“天不予壽,多這點毒不多,少它也不少。”
上官那顏未聽見,但見他終於採取了補救措施,眼淚這才一點點倒回肚子裡,只餘低低的抽泣聲。
隨便封了幾個穴道,俞懷風掃視太液池內外的數重禁衛,無數的箭矢已對準了他。他眼梢一笑,轉頭對上官那顏道:“你又不認識我,為何替我擋箭?”
上官那顏被問住了,翻來覆去地想,為什麼呢?她凝眸沉思,不得其解。俞懷風眼底的淺笑一分分淡去,心肺如被碾過一般痛楚,她果然都不記得。
——果然他只是陌生人!
如果她抬頭,便能瞧見此刻他長睫下的眼波從未有過的動澹。
“一卷樂議一卷經……”他手抱大聖遺音,從碧簷上站起,笑看她最後一眼,退到角簷邊,忽地飛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