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陷阱嗎?”
哈利聳聳肩:“這只是我的直覺,我需要你說服我你是清白的,昨天的訊問草草結束只是更讓人覺得你隱瞞了很多事而已。”
“我沒什麼事好隱瞞的,我只是不明白如果我沒做出什麼犯法的行為,為什麼要什麼事都告訴你。”
“你仔細聽好了,貝克,我不認為你是雪人,也不認為你殺了卡米拉,而且我認為你是個有理性有想法的人,你應該明白如果你現在就把那所謂的私事告訴我,絕對會把傷害降到最低,否則你明天就會在報紙上看見斗大標題寫著:菲利普·貝克教授涉嫌犯下挪威最令人髮指的命案。你應該知道就算你是清白的,後天就被釋放,名字也會永遠跟這些頭條新聞扯上邊,你兒子也是。”
哈利看著菲利普的喉結在長出胡楂兒的脖子裡上下移動,看著他的腦袋歸納出符合邏輯的簡單結論。接著菲利普將他的私事說了出來,語調極其痛苦,起初哈利還以為那是因為菲利普不習慣抽菸的緣故。
“我老婆碧蒂是個淫婦。”
“什麼?”哈利儘量不讓心中的訝異表現出來。
菲利普將煙丟在地上,傾身向前,從後口袋拿出一本黑色筆記本:“她失蹤後我發現了這個,就放在她的抽屜裡,她連藏都懶得藏。乍看之下你會覺得沒什麼,只是常見的備忘錄,拿來寫些電話號碼什麼的,可是我拿去比對電話簿之後才發現並沒有這些號碼,這些是密碼。可是我老婆不擅長寫密碼,我不到一天就把它破解了。”
艾瑞克·羅西斯是李特費利搬家公司的老闆,這家公司之所以能在利潤相當有限的搬家市場裡找到利基,是由於定價低、採用侵略性營銷策略、僱用廉價外籍勞工、搬家合約上要求物品一旦全搬上貨車,客戶就得在貨車出發前往目的地之前付現。他從來沒在任何一個客戶身上賠過錢,主要是因為合約上有一行小字,註明任何有關損害和偷竊的申訴都必須在兩天內提出,而實際上百分之九十的申訴都來得太晚,因此不予受理。至於那剩下的百分之十,艾瑞克自有一套辦法對付,不是避不見面,就是使出拖延戰術,那些等離子電視遭竊或鋼琴被砸壞的苦主,最後都被他搞得精疲力竭而不了了之。
艾瑞克很年輕就投入了搬家業,在李特費利搬家公司上班,這家公司的老闆是艾瑞克父親的朋友,他會進這家公司就是透過父親的安排。
“這小鬼要他去上課安靜不下來,要他去當混混又太聰明,”他父親說,“你能收留他嗎?”
艾瑞克去當了業務員,賺取佣金,很快就以自身的魅力、效率和蠻橫闖出一片天。他遺傳了母親的褐色眼珠、父親的濃密鬈髮和運動員體格,很多女性客戶遇上他都當場簽下合約,不再詢問其他搬家公司的報價。他很聰明,對數字也很有一套,偶爾公司需要投標大案子時,他也能提供策略:價格壓低,損害自付額拉高。五年後,公司獲利可觀,艾瑞克成了老闆經營公司的左右手。某年聖誕節前夕,老闆將一張桌子搬到艾瑞克的新辦公室,就在他二樓的辦公室旁邊。這只是一項相當簡單的搬運工作,但他突然心臟病發,倒地身亡。接下來幾天,艾瑞克安慰老闆的妻子說他有辦法——而且是非常有辦法——扛起這家公司。喪禮過後一星期,艾瑞克和她敲定了一筆幾乎只是象徵性的經營權轉移費用,這個金額反映了艾瑞克強調的所謂“這是一家市場利潤有限且風險高、利潤率幾乎等於零的小公司”。他堅決主張,對他而言最重要的是有人能繼續經營她丈夫打拼了一輩子的事業。他說這些話時,褐色眼眸裡閃著一滴淚光,她伸出一隻顫抖的手放在他手上,說他應該親自來跟她報告公司狀況。就這樣,艾瑞克成了李特費利搬家公司的老闆,他上任的第一件事是將所有的申訴信件丟進垃圾桶,重擬搬家合約,發傳單給富裕的奧斯陸西區每一戶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