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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可以和金賓去別的地方聊天。他付了錢,正準備離去,卻看見杯底仍有殘酒,然而艾斯本和另外兩名同事正在酒館另一端盯著他瞧。這只是自我控制力的問題而已。哈利想移動雙腳,雙腳卻像是粘在地板上。他拿起酒杯,湊到嘴邊,喝下殘酒。

冰冷的夜晚空氣輕撫他灼熱的肌膚,感覺真棒,他想親吻這座城市。

他回到家,想在浴缸裡自慰,結果卻吐了一地。他看著櫥櫃釘子上掛著的月曆,那是幾年前聖誕節蘿凱送他的,上面印有他們三人的照片,一個月一張。十一月。蘿凱和歐雷克對著他笑,背景是秋日黃葉和淡藍色天空,蘿凱穿的洋裝跟天空一樣藍,上面綴有白色小花。那是她第一次穿那件洋裝。他決定今天晚上他要夢見自己飛向天際。他開啟料理臺下的櫥櫃,推開可樂空罐,罐子咣噹咣噹紛紛倒落。有了,就在最裡面,那裡有一瓶未開封的金賓威士忌。即使是在他戒酒戒得最乾淨的時期,他也從不曾冒險不在家裡擺酒,因為他知道自己一旦開了酒戒,為了拿到酒一定會不擇手段。他的手撫摸酒瓶上的標籤,彷彿在拖延不可避免之事的發生。他開啟瓶蓋。到底要多少才算足夠?費列森手中的針筒在注射有毒藥劑後,裡頭仍附著一層紅色物質,顯示針筒曾是滿的。紅得有如洋紅。我親愛的,洋紅。

他吸了口氣,舉起酒瓶,瓶口湊上唇邊,身體感覺緊繃。他打起精神準備迎接衝擊,然後將酒灌了下去,貪婪地,飢渴地,像是趕緊交差了事似的。他的喉頭每吞一口酒所產生的咕嘟聲,聽起來都彷彿是啜泣。

17 好訊息

第十四日

甘納·哈根快步走在走廊上。

這天是星期一,距離雪人案破案已經四天。照理說這四天應該是愉快的四天,而這四天也著實愉快,時時可以聽見恭賀之聲,主管對他微笑,媒體發表正面評論,連外國報社都來問他們是否可以提供整個背景故事,以及從頭到尾的偵查過程。問題就是從這裡開始的:能給哈根詳述破案經過的人不在。四天過去了,沒人看見哈利,也沒人有他的訊息。原因很明顯。同事曾在芬利斯酒館看見他喝酒。哈根並未張揚此事,但流言已傳到總警司耳中,今天早上哈根就被叫去總警司辦公室。

“甘納,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哈根說一定有其他原因,哈利去別的地方查案常常不會及時報到,雪人案雖然找到了兇手,但還有許多細節得調查清楚。

但總警司已做出決定:“甘納,我們已經沒有路給哈利走了。”

“他是我們最優秀的警探,託列夫。”

“也是最糟糕的表率,你希望我們的年輕警察有這樣的榜樣嗎,甘納?那傢伙是酒鬼,署裡每個人都知道他在芬利斯酒館開了酒戒,那天之後他就沒來上班了。如果我們容許這樣,就等於是將標準降得非常低,會造成難以彌補的傷害。”

“可是有必要開除嗎?我們能不能……?”

“不要再玩警告那套把戲了,有關公職人員和酗酒的規定全都寫得一清二楚。”

哈根再度敲響總警司辦公室的門,腦海裡依然迴盪著這段對話。

“有人看到他了。”哈根說。

“看到誰?”

“看到哈利,李打電話跟我說,他看見哈利走進他的辦公室,關上了門。”

“好,”總警司說,站了起來,“我們馬上去找他談。”

兩人踏著沉重步伐,穿過警署六樓犯罪特警隊的紅區。隊上人員察覺異狀,紛紛探頭到辦公室外,望著總警司和隊長臉上有如罩了一層寒霜,並肩前行。

他們來到上頭寫著616的辦公室門前,停下腳步。哈根深深吸了口氣。

“託列夫……”他開口說,但總警司已握住門把,推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