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乳,從根本上有何不同?熱烈掌聲敲擊著他的耳膜,他只是走下臺,沿著第一排開始和學員一一握手。這是一種愚庸的姿態,美國總統都容許自己這樣做,但他不在乎,一點也不在乎;他以惹惱別人為樂。他走到深發美女面前,只見她雙頰紅潤,熱烈地看著他。他握上她的手,她行了個屈膝禮,像是對皇室成員行禮。他感覺到自己的名片邊角刺痛手掌,因為他握手時將名片往她手心貼了上去。她則細看他手上是否戴了婚戒。
她的婚戒毫無光澤,她的右手小而蒼白,卻意外地緊緊握住他的手。
“我叫希薇亞·歐德森,”她說,臉上露出傻傻的微笑,“我好仰慕你,所以非要跟你握手不可。”
他就是這樣認識希薇亞的。那是個炎炎夏日,地點是她在奧斯陸開的那家“非洲風”小店。她的長相十分平庸,而且已婚。
史德普抬頭觀看非洲面具,問了幾個問題,緩和現場的尷尬情況。他自己是不覺得尷尬,但他注意到他身旁的女子在希薇亞跟他握手時,臉色沉了下去。女子名叫瑪莉妲,不對,是叫瑪莉塔,她堅持要帶史德普來這家店看斑馬紋抱枕,因為瑪莉塔——還是瑪莉妲?——認為這些斑馬紋抱枕非常適合他們才剛離開不久的那張床,說他一定要買。他那張床上現在還殘留著幾根金色長髮,他暗暗記住必須將那幾根頭髮清理掉。
“斑馬紋的已經沒有了,”希薇亞說,“要不要看看這些?”
她走到窗邊的架子前;陽光照射在她的身體曲線上,他記得她的身材還不賴,但她的平凡褐發蓬鬆散亂且死氣沉沉。
“這是什麼?”那個名字以“瑪”字開頭的女子問。
“那是仿牛羚皮。”
“仿的?”瑪女哼了一聲,將金髮甩到肩膀後方,“等你們進斑馬皮的時候我們再來好了。”
“斑馬皮也是仿的呀。”希薇亞說,臉上的微笑像是在跟小朋友解釋說月亮不是吉士做的哦。
“原來如此,”女子說,紅豔豔的嘴唇做出刻薄的微笑,伸手挽住史德普的手臂,“謝謝你讓我們參觀。”
史德普不喜歡女子提出的這個出門買抱枕的主意,也不喜歡她向眾人炫耀他倆在一起,更不喜歡現在她挽住自己手臂的這個動作。走出店門時,她可能注意到史德普的不悅,總之她放開了手。他看了看錶。
“哦,”他說,“我還有個會要開。”
“不吃午餐了?”她用驚訝的表情看著他,高明地掩飾心裡十分受傷。
“看看吧,我再打給你。”他說。
她打了電話給他。這時距離他站在禮堂舞臺上只過了三十分鐘,他坐在計程車上,前方一輛掃雪機正把汙穢的冰雪掃到路邊。
“我就坐在你面前,”她說,“我想謝謝你為我們上課。”
“希望我沒有看你看得太明顯。”他開心地高聲說,蓋過金屬刮擦柏油路面的聲音。
她咯咯輕笑。
“你今天晚上有事嗎?”他問道。
“呃,”她說,“都可以另作安排……”她的聲音很美,用詞很美。
之後的午後時光他滿腦子想的都是她,他想象自己在走廊的五斗櫃上幹她,她的頭撞擊著他從柏林買來的德國視覺藝術家格哈德·裡希特(Gerhard Richter)的畫作。這段等待的時光總是最美好的。
八點鐘,她按下樓下門鈴。他站在玄關,聽著電梯的機械運轉聲在樓梯間迴盪,猶如上了膛的武器。一陣嗡鳴聲逐漸往上升起,血液在他下體裡鼓動。
她出現在門口。他覺得臉上好像被摑了一掌。
“你是誰?”他說。
“史迪娜,”她說,胖嘟嘟的臉上除了微笑之外,還有一絲訝異蔓延開來,“我跟你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