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沒有動手,因為“樂”早已看穿了薔薇的動作。
臘梅的決策是對的,這四個人倘若聯起手來,集百花樓的力量固然不會敗,卻也是兩敗俱傷。對百花樓來說,這裡的每一位姑娘都是至寶,犧牲任何一個都是不能接受的。
多年以前,臘梅用一種特殊的方式保住了容貌,看起來就和二十歲少女一般年輕。在百花樓這些年,形形色色的人和事都見過,她比誰都清楚,在江湖裡混,不會殺人是活不了的,但若只會殺人,則死得更快。
正因為她沒有貿然出手,“樂”才沒有貿然出手。
“誰膽敢在百花樓撒野!”聲音貫穿整個空間,直透入人的耳廓。
聽到這個聲音,臘梅長吁一口氣。姑娘們齊聲喊道:“大姐!”
海棠身披鴻霞,從空中急墜,接近地面的一瞬間,忽然急停,彷彿重力消失了。她落在臘梅身前,擋在“酆都四使”之間,如同一根紅色羽毛,輕盈得連一絲動靜也沒有。
誰都聽過“百花仙子”的名號,但誰也沒有親眼見過“百花仙子”的樣貌,她不輕易現身,從來不見多餘的人。所以她在百花樓,一直是謎一般的存在。無所謂容貌、年齡、武功、身份,外界對她知之甚少。
哪怕是這四個人,見了這套舉世無雙的輕功,這身高貴優雅的紅衣,這百裡挑一的容貌,不由得想多看幾眼。
“樂”往前踏了一步,止住正蠢蠢欲動的同伴,問道:“姑娘何不報上名號?”
海棠傲氣十足地回道:“你們這些晚生小輩還不配問我的名字,識相的話,早點滾出百花樓才是上策。”
聽到“晚生小輩”一詞,“怒”不願意了,明明這女人跟前幾個看起來差不多年紀,竟然敢亂了輩分,氣沖沖地回道:“混賬娘蹄子,來來來,我與你單對單!”
話音剛落,一陣勁風襲來,“怒”趕緊伸出右臂回敬,擋住了突如其來的一掌。他本以為這掌力也沒什麼大不了,卻聞到了一陣特別的花香,頓覺右臂麻癢難當,趕緊收回掌力,撕下袖口一看,臂彎中已青中帶紫,原來這掌中帶有入骨三分的劇毒!
旁邊的“喜”正要發難,“樂”還沒來得及喊出“住手”,海棠仙子已經閃到他身前,單就這形同鬼魅的一閃,已經令“喜”瞠目結舌,一根泛著幽香的髮簪已經伸到了他的咽喉。
方才不可一世的“喜”和“怒”,在一瞬間就被海棠仙子制住了。
“素聞百花樓有一套神秘的輕身功夫,名曰‘櫻花陣’,看來海棠仙子早已練得爐火純青了。”“樂”嘆道,同時心想:“這裡每個人都身懷絕技,倘若真的爭鬥起來,哪怕是我們四人聯手,也不一定能討到什麼便宜。”
高手的博弈,一定不能陷入無謂的衝動,真正的對弈往往只講利弊。哪怕真的要選擇棄子而活,也得從對方手上佔得巨大的便宜才行。
每一個隊伍裡,必定要有一個識大體的人,否則必不能長久。作為殺手頭目,“樂”需要時刻保持清醒,做全盤考慮,另三個可以亂來,他不行。畢竟每次接的都是些硬單子,正所謂“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太過魯莽的話,縱然是閻王的特使也有可能先去見了閻王。
“樂”將一個方形盒子拋給了海棠,說道:“這是紫菁再造膏,塗抹在那四位姑娘的瘡口處,立時便能痊癒。”
見“樂”是個有風度的人,海棠也不為難,將一個小瓷瓶扔還回去,說道:“這是解藥,給那個愛發脾氣的小哥,三天之後便能消解他身體的毒素!”
大廳內鴉雀無聲,蜷縮在桌子底下的賓客不敢發出一點聲音。這其中也不乏一些練家子,他們深知自己窮極一生也沒法企及這群人的高度。如若不是親眼所見,哪裡肯信,這些平日裡充當男人玩物的青樓女子,發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