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掌來得很突然,如此近距離的一掌,根本不可能閃躲。今惜古只得迎接,一次短暫的相接,兩人均退後了兩步。
銅麵人暗歎:“咦,短短一年時間竟然進步得這麼快?”
今惜古也感嘆:“看來我真的脫胎換骨了。”他現在不僅氣血充盈,掌力收放自如,還能有源源不絕的真氣正在往外冒,隨時可以發出下一掌來。
銅麵人剛才大約使出了七分力,到這個地步,它也沒有再說什麼。它知道不遠處那個叫香香的村姑正戰戰兢兢地看著,連呼吸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今惜古躬身道:“多謝銅前輩的再造之恩,我今惜古沒齒難忘。”
“銅前輩?”銅麵人在面具下面皺著眉頭。
今惜古再次拱手,說道:“不知道您的姓名,每次見都戴著這個銅面具,我便只有稱呼您為銅前輩了。”
銅麵人停住了一瞬,指著臉上的面具問:“你想見我的真面目嗎?”
今惜古真誠地回道:“當然想,求之不得。”
有那麼一瞬間,銅麵人似乎真的想把面具揭下來,可手已經到邊上了,又垂了下去。語氣又變得冷漠起來:“哼,見了又怎樣?有本事你就完成接下來的任務。”
“直覺告訴我,我們以前應該見過面。”今惜古說道,“對你我有種既遙遠又熟悉的感覺。”
銅麵人發出陰森森的笑聲:“奉勸你不要對我有什麼不切實際的聯想,我只要一時興起,可以隨時來殺了你。”
今惜古並沒有覺得害怕,相反覺得這個人越來越有意思了。“你若是想殺我,便不會救我了。這個口是心非的樣子,如果我沒猜錯,你一定是個女人。”
銅麵人沒有接話,把手伸向了側面的一棵大樹,只聽一聲慘叫聲,躲在大樹後面偷聽的香香竟然被它吸了上來。
它把香香的咽喉扼住了,任憑她在身前掙扎,向今惜古威脅道:“奉勸你不要胡亂定義我這個人,哪怕現在我不想殺你,但殺這個女人,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
今惜古再也不敢亂說話了,連忙叫道:“快放了她!”
銅麵人故意沒有放手,反倒加了幾分力氣,香香感到呼吸困難,臉上已經被憋得發紫。今惜古已經握緊了拳頭,哪怕知道銅麵人故意在激他,也無法冷靜下來。香香完全不懂武學,柔弱的身體經不住這樣折騰。
“看來你真的對這個村姑動了感情!”銅麵人說道,“真是個多情的男人。”它終於鬆開了手,把香香推向了今惜古,後者穩穩地接住了她。
銅麵人忽然消失在了眼前,空中迴盪著它的聲音:“接下來的事情,你清楚怎麼做,以後我們還會再見的!”
這句話與其說是道別,不如說是一種威脅。但今惜古並沒有過多在意,哪怕沒有銅麵人在這裡激他,他恢復了功力,也是要離開這兒的。過去這一年多,他只把自己當成一個廢人看待,的確有過那麼一段時間,腦中閃過這個念頭,就在這裡過上一輩子,說不定也是個歸宿。
但現在已經不一樣了,他塵緣未了,依然是個沒法完全脫離江湖的人。
幽幽空谷,朗朗繁星,今惜古最後一次坐在大石頭上,身旁坐著略帶憂傷的香香。
在一個地方待久了,就容易習慣,剛形成了習慣,就要將一切割捨,的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原本的計劃是不辭而別,這樣就省了很多告別的情緒。但香香已經都聽見了,知道他是非走不可的。
“其實,你們這些江湖中人的事,我也知道一些。”香香忽然說道,“我爹曾說過,很久以前,有一位帶著劍的女子闖入了溪水村,和你一樣,渾身是傷。我爹是村裡唯一懂醫術的,那段時間,幾乎是衣不解帶,形影不離地在一旁照顧。女人傷好以後,便帶著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