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沒想到過,木劍也可以殺人。
木劍上還留有血漬,正在往下滴血。足以見得,它的確不是什麼絕世好劍,就是一把普普通通的木劍。木頭做的劍。
他以為義父的“刀劍合璧”已經足夠快了,快到普通人根本看不清。這個人的劍,甚至都沒有看到抬手的動作,甚至兩個錦衣衛死的時候,都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中了劍。
太可怕了!
義父總是告誡他,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切忌自詡為高手,否則當真正的高手出現時,你將會敗得體無完膚。
他慶幸自己年紀還小,能在自己變得自負和高傲以前碰到這樣一個人,才不至於也和這兩名錦衣衛一樣,死在他的劍下。
劍客冷冷地瞧了他一眼,又看向地上已經被燒成灰的骸骨,問道:“火化的是誰?”
趙無忌答道:“是我的師父。”
劍客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孩子,說道:“你的言行舉止,有點像一個我認識的人,大概是我的錯覺。”
言罷,他轉身離去。
那個美麗的女人緩緩向他走來,展開了一張手帕,手帕裡包著兩個小饅頭。
趙無忌這才想起來,自己已經餓了好久。
女人連手帕一起遞給了他,朝他微笑,然後轉身跟在劍客身後離去了。
他還從未見過這麼冷酷的劍客,也從未見過這麼溫柔的女人。大概只有這樣的劍客,才配擁有這樣的女人吧。
冬季的第一場雪,鵝毛大雪。
短短一個時辰,四周已是一片雪白。
趙無忌在雪地裡緩緩行進,他身上只穿了一件髒兮兮的長衫,還破了洞。憑藉周天運轉的純陽之氣,也並不太冷,仍然下意識蜷縮起來,主要是風雪太大,迷了眼睛。
他從未到過這裡,對這裡的每一條路都不熟悉,可恰巧眼前遍佈岔路,每一條路似乎大同小異。
他就這樣跌跌撞撞走了一整天,那個漂亮的小姐姐給的饅頭早就已經吃完了,眼看天色將黑,四周仍是白茫茫一片。雖然並不想承認,但他的確已經迷路了。
在不經意間,前方的道路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直插雲霄的懸崖峭壁,宛如天地間的一道無情界限。趙無忌慶幸自己未貿然前行,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正當他轉身欲另闢蹊徑之時,一個驚心動魄的景象猛然映入眼簾——一頭獠牙畢露、四肢修長的四腳怪獸赫然出現在眼前。
這怪獸身披斑駁陸離的斑點花紋,四肢強健有力,透露出不凡的奔跑能力,彷彿是大自然中潛藏的獵手。趙無忌對眼前之物一無所知,但怪獸那雙閃爍著貪婪光芒的眼睛卻彷彿能洞察人心,長長的口水如細流般滴落,伴隨著低沉而持續的咆哮,透露出發現獵物的狂喜。
趙無忌心中一驚,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差點失足墜入深淵。他迅速調整呼吸,穩住心神,提醒自己在這片神秘莫測的山林中,遭遇奇異生物並不稀奇。義父的教誨迴盪在耳邊,萬物皆有弱點,不可被表象所迷惑。即便是最兇猛的生物,也會小心翼翼地隱藏其脆弱之處。
於是,趙無忌強壓下內心的恐懼,挺直了腰板,決定以同樣的氣勢面對這未知的威脅。當他全神貫注,以一種不容小覷的姿態凝視著怪獸時,那怪獸竟也停下了逼近的步伐,彷彿被趙無忌散發出的堅定氣場所震懾。在怪獸的眼中,趙無忌同樣是個未知的存在,這種相互間的潛在威脅,讓它們雙方都選擇了謹慎行事,進入了緊張的對峙狀態。
時間彷彿凝固,兩者均低伏身軀,目光如炬,緊緊鎖定對方,任何一方的小小動搖都可能成為決定生死的關鍵。然而,就在這僵持不下的關鍵時刻,一陣突如其來的寒意讓趙無忌不禁打了個寒顫,正是這微不足道的噴嚏聲,打破了這微妙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