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一切真相的殷萬里立刻清點人馬,攜帶王顯貴賄賂他的銀票,奔向善人府,準備徹底揭露王顯貴的真面目。
等他們衝開宅門的時候,才發現善人府上下已經人去宅空,留下一堆堆簡樸的傢俱和擺件。他吩咐下屬直接將下人房的牆壁鑿開,終於找到了那間寶庫,然而裡面早已是空空如也。
借這幾日開倉送銀為掩護,王顯貴早命人將這些不義之財分批轉運走了。
他下令全城通緝,北門的侍衛告訴他,昨夜有一隊商客騎著快馬離開了,手裡有洛陽太守於成文批覆的通關文牒,他不敢不放行。
殷萬里找到於成文,喝問他為什麼要給王顯貴放行。於成文一臉無辜地說:“那王顯貴拿著有您殷大人親筆簽名的字條來找,他也不敢不放。”
殷萬里不信,他根本沒給王顯貴開什麼字條,叫於成文把字條拿來看。上書:“鑑於王大善人的善舉,特准其攜家眷遷至京城狗尾巴衚衕定居。”落款是“殷萬里”。
這簽名彷彿真是自己親筆書寫,一撇一捺,一橫一豎沒有絲毫紕漏。於成文認識殷萬里的筆跡,因而對字條的內容深信不疑,而且王顯貴最近所做的善事也是有目共睹,他沒有不放行的道理。
殷萬里猛然間想起,自己有將那顆夜明珠以販賣的形式交給王顯貴,為了體現公正,還當場立了契約和字據。上面就有自己的筆跡。
他把腦袋一拍,本想拿著這些作為今後指證他的證據,沒想到反被他利用,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他於是親自騎上快馬,往北門去追。為了確認對方的行進路線,他分配好隊伍,分五路往不同方向追尋。為此還把老宋從監牢裡放了出來。
老宋經過這幾天的調息,內傷已經好了一大半,聽了殷萬里的詳敘,料想王顯貴拖家帶口,必定走不了多遠。
情況果然和老宋所想的一樣,他們騎馬行了不到三十里,就發現了一輛拋錨的貨車。從成色和輪軸斷裂的痕跡來看,還很新,看來這輛貨車剛壞不久。順著地上的痕跡,他們又找到了一隻斷腿的騾子,騾子流了許多血,已經沒了生還的氣息。
緊接著,西北方向傳來了濃烈的血腥味,兩人心中都有不好的預感。他們決定分頭尋找,兩人均在路上找到了幾具人的屍體,前後加起來有十多具,都是善人府的下人。
最後他們在一塊陷坑處匯合,陷坑四周全是屍體,男女老少都有,王顯貴就躺在中間,脖子上有一條血痕,他滿臉驚恐,雙眼無神地盯著天空,血還沒有凝固,顯然是剛死沒多久。
兇手竟然能做到一口氣殺死這幾十口人,且都是一劍斃命,其武功之高,手段之殘忍,若非親眼所見,實在難以置信。殷萬里憤怒至極,腦海裡只浮現出了一個人的樣子,便是那個美麗又冷酷的女人,趙無忌口中的“夕姐姐”,現在則可以稱她為“絕情殺手”夕月。
話分兩頭,此時還有一個人,也來到了洛陽城。
這一路究竟走了多遠,他已經不記得了。轉眼過去了這麼久,整整三年多,一千多個日夜,彷彿過眼雲煙。他本是向死而生,卻陰差陽錯又回到了最初的地方,心裡感慨萬千。
三年沒有刮鬍子,三年沒有打理自己的頭髮,就連這身樸素的衣服也是進城之前,從一家舊衣攤上順的。
他發現自己這身“探雲手”的功夫還是和以前一樣,並沒有忘記多少。望著這熟悉的街道,毫無改變的地標,依舊熙熙攘攘的人群,回想這幾年在大漠的經歷,真是恍如隔世。
時間往前推三年,大漠最西邊的天池山頂。他身中劇毒,外加嚴重的內傷,儘管擊斃了那殺千刀的風滿樓,但他也到了窮途末路。
有火油的助力,大火已經把他的衣服燒著,正在炙烤他全身的肌膚。他頭一次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