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是你站到曉雲那邊,同意她留下孩子。”悶悶地,陶淵說。
“陶大哥,你忘記曉雲姐死前說的話嗎?她說她不後悔,說她的生命因殊雲而有價值,她死前最後心願是要抱抱殊雲啊。”柳慧插話。
“你也贊成他,讓殊雲去嘗試那個該死愛情?”陶淵問。
蘇大夫嘆氣,他推推鏡架說:“時空轉換,同樣的話,我對曉雲的父母親說過。我說,他們如果真的愛惜女兒,應該把曉雲嫁給我,我雖然提供不了愛情,但我是醫生,可以提供她健康和長壽。但伯父伯母被曉雲說服,他們成全曉雲追求愛情的決心。”陳年往事了,再提起仍然扯心。
“答應殊雲吧,我是女人,瞭解愛情之於女人的意義,況且我們籌碼不多,只能全數下注,賭殊雲在最後這段日子裡幸福。”慧姨勸說。
“長久以來,殊云為了你的焦慮放棄若干自由,她也有想望、也有夢想,真愛她的話,就幫助她完成夢想吧。”蘇大夫下結論。
他們輪番說服,陶淵沉默不語,定定地望住病房門。
“曉雲去世前對我說,她的生命足夠,該愛的人愛了,該寵的孩子寵了,真要說放不下,只有你的孤單,但她相信柳慧會全心相伴。現在,我希望走到最後那刻時,殊雲會對我說同樣的話。”蘇大夫說。
“她什麼時候可以出院?”吞下不甘願,陶淵放手,讓女兒追求快樂。
“隨時。”
住院對殊雲不具意義,心臟病是這樣,沒病發時,和常人一個模樣,一旦發病,便嚴重地直往鬼門關前排隊。
“我們分頭把該準備的準備好,這是我們唯一能做的事,對不?”
“對。”
有了默契,接下來這段時期,他們需要彼此安慰打氣。
隔著玻璃窗,殊雲見到多年盼望的劭颺。
他揮敲鼓棒,淋漓汗水隨著每個擺動噴灑,入冬了,是東北季風肆虐的天氣,他只穿件單薄T恤,卻滿頭大汗。
望望他的眉眼,望望他的鼻嘴,那樣好看的一張臉,難怪歌迷們為之瘋狂陶醉。
有人說,他是演藝圈內最帥的男人,有人說他的瞳眸能攝人魂魄,也有人說,光靠近他身邊,便能誘發出戀愛感覺。
他高傲而神秘,沒人能真正接近他的心,聽說,在這圈子裡,他沒有知交朋友,而眼前的江子健是唯一一。
“你在這邊等,我進去跟劭颺說一下。”江子健拍拍殊雲肩膀。
江子健是蘇伯伯的外甥,此事蘇伯伯拜託他好幾次才獲得首肯。
他說,谷劭颺不是個容易被說服的男人,想無緣無故在他身邊安插女人,根本不可能,更何況他沒道理這麼做。
蘇伯伯不得不將殊雲的身體狀況告知,也許是少女的夢想感動了他,也許是他的同情心氾濫,反正幾經考慮,江子健不顧後果,帶殊雲走入這裡。
江子健不但是谷劭颺最好的朋友,還是成就他的大恩人。這點,雜誌上提過幾次,大家都曉得他們從小學時代就是好朋友,在成長的路途上,兩人相攜相伴,彼此鼓勵扶持。
而雜誌社不曉得的部分是──在谷劭颺家裡發生大火的夜晚,是江子健將昏迷不醒的他背出火場,之後,劭颺住在子健家裡,走過童年、青春期,他們之間是親兄弟情誼。
沒有江子健便沒有今日的谷劭颺,兩人的關係豈是恩義兩字可以解釋。
拉拉他的衣角,殊雲柔聲說:“子健哥哥,我希望……”
“希望怎樣?”
子健回頭望殊雲,她才十七歲,大好的生命即將消失,該不該怪人間公平太稀薄?
“別讓他知道我的情況。”
“你想瞞他?”第一次看見殊雲,子健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