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靈玉道，&ldo;那時我也在學堂，你怎麼不提我?&rdo;

溫芷沅輕呸了聲，&ldo;你那時老欺負玄哥哥，常常毆打玄哥哥，連他的功課也被你撕了丟去溷軒。我和初弦都討厭死你了，提你做什麼。&rdo;

謝靈玉無奈，誰讓他這個大哥的光芒太盛了，把母親的疼愛和旁人的敬仰都搶走了，他這才憤憤不平，想靠欺負謝靈玄來引起母親的注意。

可是現在再無那樣的光景了，現在的謝靈玄，不整死他就謝天謝地了。

謝靈玉試探性問道，&ldo;如果我問你，以前的謝靈玄，和現在的……你更喜歡哪一個?&rdo;

溫芷沅道，&ldo;你不要誤會，我既嫁了你，就對玄哥哥沒那種心思了。&rdo;

謝靈玄打斷，&ldo;不是，我是很正經地問你，你覺得他什麼時候更討人喜歡?&rdo;

溫芷沅思忖了片刻，&ldo;我不知道。&rdo;

若非要說的話，她可能更喜歡從前的玄哥哥。她和初弦選男人的口味都一樣，都喜歡那種不欺暗室的端凝君子，玄哥哥就是。

現在的玄哥哥，雖然也甚端凝，但總讓人覺得溫和中藏有稜角，禮貌中透著疏離，不似從前那般純善。

不過都是一個人，糾結這些有什麼用呢。就連她都變了，又怎能希求玄哥哥不變‐‐她以前可是覺得嫁謝靈玉就跟死了一樣，現在還不是習慣了，活得好好的。

&ldo;你問這種莫名其妙的問題做什麼?&rdo;

謝靈玉模模糊糊嗯了聲，心內五味交雜。

這個問題的答案，他和他妻子的不一樣。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謝靈玄近日來幫過他好幾次的緣故，他對現在這個謝靈玄並不厭惡，甚至覺得，現在的大哥比以前更好。

細想來，那人來到這個家，除了冒名頂替了真的謝靈玄外，並未真的對他、對母親做什麼惡事，還幫了他好幾次，他真大哥都沒像那人一樣幫過他。

那人娶了溫初弦，也是好好對待溫初弦的，錦衣玉食。

所以，他是不是沒必要那麼牴觸那人，若是長久和那人做兄弟，似乎好處也不少……

思及此處，謝靈玉錘錘腦袋，猛然驚覺。

他真是不配為人弟，非但不思報殺兄之仇不說，還反過來感激仇人。

˙

深夜，子時。

謝靈玄提著燭臺，緩緩叩了下牆壁的機關，一條幽深的密道便展現在眼前，曲曲折折地通往地下的某個角落。

地牢深處有一個鐵籠，籠中隱約可見一個模糊的人影。

籠中人頭髮蓬亂，衣衫襤褸，三分像是人，七分更像鬼。

見謝靈玄來了，籠中人扒著鐵欄，喉嚨裡發出些嘶啞不清的呃呃聲，一雙渾濁的眼睛顯得極度渴望。

燭臺微微驅散了黑暗。

可以看見，兩個人有一模一樣的臉，只是一個乾淨矜貴立於雲巔之上，一個骯髒落魄陷於地獄之中。

他們分別站在光的陽面，和陰面。

身後能讀懂唇語的下屬對謝靈玄道，&ldo;他是說，求您放他一條生路，上次他幫您做了那事，您答應了他的。&rdo;

謝靈玄不動聲色地點了下頭，晦暗冷澀的雙目中，如覆了一層雪。

&ldo;放你生路，當然可以。&rdo;

他命下屬把籠子開啟。

籠中人驚慌失措剛要逃出，一柄長劍卻橫在面前。

謝靈玄道，&ldo;不過，你人走可以，這張臉得留下。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