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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頁

匡床羅帳內,藤簟紗衾,薰爐上方筆直的香霧被兩人的動作帶得散亂,辛辣濃烈,燻得人直發嗆。

妝奩小匣內的那些避子丸,已盡數被扔了。

謝靈玄的氣息壓過來,清冽如灑蘭雪。他將她兩隻不斷扭動掙扎的素臂扣住,控在背後,&ldo;你還真是給了我一個驚喜,將避子藥藏在褻衣包袱中,瞞天過海,好心機吶。&rdo;

溫初弦隱忍地咬著唇,唇上泣血。她倔強反抗他,如在身前立了一道無形的屏障。

&ldo;我就是不想有孕。今日-你發現了就發現了。&rdo;

謝靈玄鄙夷嘲笑,&ldo;很硬氣啊。&rdo;

他忽然鬆了手,側身放開她,涼涼道,&ldo;既然不願意在謝府呆著,那便滾。帶上你的東西,滾回你溫家去。休書我隨即給你奉上。&rdo;

溫初弦板著面孔,不情不願地起身。

她臉上的淚痕早已縱橫交錯,心口一起一伏的,手指顫抖,像是已達到了崩潰的極點,弦就快要崩斷了。

然她就像一株夾在牆縫兒中頑強生存的蒲公英,仍維持著尊嚴。

謝靈玄把她的嫁妝單子丟出來,和她的其他衣物首飾一塊甩在地上,棄如敝屣。

&ldo;這些全是你的東西,我謝府分毫未動。和離就和離,別整天一副不情不願的哭喪樣兒,真以為誰非你不可麼?&rdo;

紙張衣物,珠釵首飾,以及他們從前的定情信物飛了個漫天。

一張浣花冷金的薛濤彩箋正好落在溫初弦腳邊,一角已被揉皺了,其上寫有連枝共冢至死不渝八字,原是那日他請求她寫下的。

溫初弦冷笑一聲,在謝靈玄的注視下彎腰將它拾起來,然後寸寸撕為碎片。

謝靈玄輕吸涼氣,太陽穴跳得厲害。他慣來是算無遺策冷靜自持的,第一次這般不受控,渾身上下都透著極陰冷的氣息。

咔咔的裂紙聲,落在他耳中,分外鬧心。

溫初弦極低極低地哽咽了聲,道,&ldo;我當然要走。&rdo;

默默收了嫁妝單子,真就離去。

她背影那麼孱弱,只是個纖瘦弱骨的小姑娘,可她又是那麼堅決,不知好歹,愚蠢厭人,連他的一句氣話都分不出。

謝靈玄的右眼皮跳了跳,冷怒以消歇。只得勸自己那女人的滋味嘗都嘗了,也該棄掉,留在身邊有什麼好處。

若她敢到外面亂說他的身份,殺了就是。

卻又見溫初弦走到門口,低低的咳嗽演化為劇烈的咳嗽,虛弱軟倒,竟臉朝下地直接往硬地面上栽去。

謝靈玄眉心微皺,生出些憐恕來,冷冷上前攙住她,才沒叫她撞得頭破血流。

…這才看見,她面白得如紙,一點人氣都沒有。

許是沒有意料中的疼痛,她渾渾噩噩地張開眼睛,仍那般執拗,眼濺淚花,&ldo;你放開我,放開我。你說了和離讓我走的。&rdo;

謝靈玄眸中如覆玄冰,也不管她願不願意,強行將她軟絨絨的腦袋攬在懷裡。

他長長吮吸了一口氣,剋制性子說,&ldo;什麼和離,你現在這個樣子連府門都出不去,出去還不是一個死字。&rdo;

溫初弦啜啜涕涕的,真像一隻紅眼睛的小白兔。

他打橫將她抱起,放回到臥具深處綿軟的錦榻上。她不依不饒地欲起身,卻被他從後面鎖住,連同她那不老實的手臂都動彈不得。

&ldo;別鬧了。&rdo;

謝靈玄闔眼,聲音愈轉愈沉悶,壓著警告,&ldo;…別得寸進尺。&rdo;

溫初弦仍在哽咽著,許是哽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