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渺見了溫初弦,又感激又喜悅,上來就要給她行叩拜大禮。溫初弦怕動靜太大被人發現,連忙阻止了。
主僕幾人正待回房之時,不遠處的抄手廊猛然有一行人影過去了。
一剎那間,溫初弦嗅到了一股極熟悉極熟悉的氣息,彷彿從她記憶深處湧來,她一瞬間凝固了。
汐月安慰道,&ldo;夫人寬心,不是朝咱們來的。許是運煤的傭人。&rdo;
溫初弦搖搖頭,那幾人的背影很快隱去。
她盯看了良久,臉上充滿了難以置信的神色,半晌才怔怔翕動雙唇,自言自語說,&ldo;剛才……我好像看見玄哥哥了。&rdo;
汐月不禁疑惑。
玄哥哥,那是夫人對公子的愛稱嗎?
剛才那幾人指不定是哪院子的小廝,怎麼會是公子。
就算是公子,他們夫妻二人日日都見,夫人這般大驚小怪做什麼。
想來公子今日歇在黛姨娘處,夫人心頭抑鬱,才有感而發吧。
˙
翌日黛青梳了婦人髻,很早就過來給溫初弦請安。
黛青昨夜剛承了雨露,今早粉面含嬌,渾身上下都透著旖旎的味道。
昨夜謝靈玄雖然很奇怪,但對她還是疼惜的,可比白日裡暖乎多了。
黛青請求溫初弦說,&ldo;妾身想給家裡寫一封信,將這喜事報給他們知,不知夫人答應麼?&rdo;
溫初弦無精打採,精神很差,樂桃正給她揉太陽穴。
&ldo;寫吧。寫完給我看一眼,我叫人送出去。&rdo;
黛青喜悅道,&ldo;多謝夫人。&rdo;
謝靈玄從前對她棄如敝屣,疏離冷淡,黛青總是在溫初弦這世家女面前抬不起頭。
沒承主君的寵,家裡人並不相信她捏住了謝靈玄的心。
乾爹曾訓導過她,男人都是見色忘智的東西,要想揪住他們,必得在床帳裡。
只有她夜裡伺候了謝靈玄,乾爹才能真正放心。
如今她名正言順地被嬌寵了一夜,而且她特意借著月光看了那人的臉,衣冠相貌,確實就是公子本人沒錯。
報給乾爹,乾爹定然會高興。
黛青有些得意忘形,給溫初弦敬茶時灑了水,卻也沒跪地求諒。
溫初弦自然曉得這妮子得了謝靈玄的寵愛,有底氣了,再不必對她這個傀儡夫人奴顏婢骨了。
溫初弦本來已把雲渺從溫府叫來,預備著好好整飭整飭黛青這無法無天的婢子的,昨晚卻整夜夢魘,睡不著覺,今日精神全無。
她不會認錯的。昨夜閃現的那個人一定就是玄哥哥。
她雖然沒看清臉,但她與他青梅竹馬情誼匪淺,他身上的氣息和感覺是不會說謊的。
可玄哥哥不是已經落水死了麼,怎會月夜詐屍般地出現在謝府?謝靈玄又怎麼容許?
太多的疑團如迷霧遮在眼前,再這麼下去,溫初弦真要懷疑自己的神志會出問題。
午後黛青把家書寫好,交予溫初弦驗看。都是些尋常敘家常的話,沒有什麼特別的。溫初弦便叫人封了口,送將出去。
黛青暗暗藏了一個小心機,她使用的信箋是特製的,表面上只寫了些不疼不癢的話,其實浸泡在水中後,會浮現出另外一些密密麻麻的小字來,那才是她真正要傳遞的情報。
她乾爹是商府的商相爺,她此番就是要把謝靈玄幸了她的事告知商賢。
為了掩人耳目,書信從不送到商府去,都是送到城外一個寒窯裡‐‐她名義上的孃家。商府會派密使過來取走。
做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