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念頭未落,卻見對面,那清秀少年臉孔之上,陡然一道血紅色的光芒一閃即逝,最後,他猛然張口,一聲大喝:“咄!”
“轟!”
彷彿悶雷之音,天地之間,陡然一蕩,所有面向他的長仙宗弟子,頓時都只覺腦袋一晃。
“不好!”
紅衣胖子剛剛醒覺,就見少年的身影,陡然躍出,整個人在空中拉出數道長影,隨即,掌指間,陰火旋飛,有如星辰,一一擊在四五名他帶來的雜役青年身上。
“砰,砰,砰……”
四五名青年,無不頓時中招,彷彿枯草敗革,向後飛跌退去,包圍圈頓時盡解。
少年俯身拾起地上的包裹,無悲無喜,越過眾人,走向山下。
“從此,我再不是這個宗門的人了,要收保護費,你們找其他人吧……”
說完,他人影已遠,最後,很快在山下消失不見。
場中,徒留四五名橫七豎八,仰躺地面,一臉狼狽的雜役弟子,面面相覷,作聲不得。
“納氣,六層?怎麼可能,他下山之時,不是還才剛剛五層中期,這才多久的時間?”
一人晃了晃腦袋,有些不確定地道。
“是啊。”
另一人同樣呆滯地道:“他可是我們宗門中有名的廢物,連道氣都凝聚不了束,怎麼可能這麼快就突破?”
“哼!”
一人討好似的笑道,也為自己等人的失敗找藉口:“猛哥放心,那小子走便走了,不是我們的損失,是他自己的損失。”
“哦,怎麼說?”紅衣青年眼睛一亮。
如果讓人知道,自己四五人來找宗門中這個最底層的廢物來收保護費,不但沒有收到,反而被他一個人將自己四五人一招撂倒,說出去只怕好說不好聽。
自然想另找一個由頭,說服自己,也說給他人。
之前那名說話的雜役弟子道:“猛哥忘了,當初那小子,不過靠著他那死鬼老爹王爺的身份,這才勉強混入的山門,至今不過一介雜役。
現在,就憑他那資質,這一輩子只怕也入不了仙門了,永遠淪為一介平民。”
“哈哈哈……就是!”
所有弟子一聽,頓時都反應了過來,哈哈大笑,臉泛紅光。
“不錯,離去了就永遠別想回來了,這小子,以後就是一介凡人,我們遇見,想打就打,想殺就殺,總有一天,會報這一掌之仇!”
“不錯,不錯……”
眾弟子議論紛紛,頓時又再次恢復了之前的意氣風發,一臉囂張,彷彿不是自己四五人欺服一個未滿十六歲的少年失敗,反而得勝回朝一般。
那紅衣青年開始時,臉色尚且陰沉,到後來,臉色也慢慢變得舒展開來大笑起來:“不錯,小子,不要讓我在道修界再遇見你,不然,嘿嘿……”
他冷冷一笑,沒有說話,不過其中的刻骨寒意,卻任誰都聽得清清楚楚。
那四五名跟在他身後的嘍囉弟子,聞言頓時皆是不由面色一變,心中莫名一寒。
……
山下,厲寒背著包裹,默默回頭,望向身後這個自己待了五六年的地方。
五六年,當初,他還只是一名垂髫幼童,轉眼已成清俊少年。
然而,五六年時光過去,他卻和當初剛入門中時沒有任何不同,依舊只是一介最底層的雜役。
他知道,再留在這裡,自己也沒有什麼前途了,不如重新開始,博一博,也許會有轉機……
會麼?
他不知道。
不過,人生,就是需要拼博。不拼一拼,怎麼知道自己的底限在哪裡?不博一博,自己這一輩子也只會是一介雜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