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是不是進了賊。
其實也怪羅陌,他回來都沒有和鍾敏提前說一聲,現在引起鍾敏的警覺那也是理所應當。
不過,自己一個人過了那麼多年,鍾敏也慢慢學會了如何保護自己,也學會了用一個女人的膽子去承擔男人的膽氣。她從屋子裡走出來,躡手躡腳地看了一下貓眼,外面昏黃的電燈讓羅陌的臉龐有些模糊,但輪廓卻在黑夜裡清晰起來。
那一瞬間之內鍾敏就知道是羅陌回來了,她愣了一秒鐘,才往後面讓了一下……然後,羅陌開啟了門,在昏暗的燈光裡,母子二人的目光拼接在一起。
雖然是夜晚,但羅陌能看出鍾敏頭髮上的花白,有些刺眼,刺得羅陌眼眶有點疼,好半天才喊了一句:“媽。”
“……快進來,外面冷。”鍾敏愣著說了一句,沒有多餘的話,一直等到羅陌把自己的東西拖進屋子之後,鍾敏才小心地關上兩道門,接著快速移動把沙發隨便擦了一下,說:“你先坐下來。”
羅陌聽話地點頭,把包放在一邊,整個人坐在沙發上,沙發有點破,鍾敏望著這樣的羅陌欲言又止,突然就往廚房裡走了過去。
“媽,你幹嘛?”到現在,羅陌發現雖然在外面好幾年了,但這些從小教導的方言還是融入了骨子裡,正如對這個家裡的習慣一樣。
“給你煮碗米線。”鍾敏沒有回頭地說:“坐了那麼久的車,你肯定很餓。”
羅陌想說什麼,也重新憋回了肚子裡,就慢慢站起身,跟著來到了廚房。
鍾敏的手藝讓他從小嚐到大,看著她經常煮米線的那些步驟也自學成才了,房間裡的液化氣有些老化,吸油煙機雖然被擦得很乾淨,但畢竟年限太長,這會兒總有種搖搖欲墜的感覺。
羅陌一直看著鍾敏煮湯,然後放米線,最後在米線裡面放上雜醬,在這一些步驟之後,一碗米線總算已經做好了。
“快點,趁熱吃。”鍾敏把米線端到了桌子上,然後看著羅陌接過這一碗米線,羅陌沒多說話,就開始吃了。
鍾敏坐在一旁看著他,羅陌雖然沒長高,但更精神了,面板也比在南疆的時候白了一些,臉龐的稜角也多了些成熟的味道。
氤氤氳氳的白霧在羅陌的眼前蒸騰起來,把他的臉龐弄得有些模糊不清,母子二人一時無言,鍾敏過了一會兒說:“你怎麼突然就回來了?也不跟你我說一聲,剛剛我還以為進賊了。”
“我回來有點忙,想著自己有鑰匙,就自己回來了。”羅陌說。
“你還是和以前那樣,老是自己想……”鍾敏似乎想多說點什麼,但又不想破壞這種難得的氣氛,羅陌也沒說話了。
過了許久,羅陌堅持自己把碗洗了,然後說:“媽,你趕緊睡吧,今天晚上我回來吵醒你了,我收拾下東西。”
鍾敏咬了咬嘴唇:“……對了,我還沒給你鋪床,那你收拾東西,我進去鋪床。”
說完,鍾敏也沒有理會羅陌,自己到屋子裡去給換上新被子了。
說實話,南疆這邊千不好萬不好——地形崎嶇,窮,蠻夷之地,但這邊的氣候……卻是挑不出半點毛病,當羅陌用還侵染著東北嚴寒的情緒打量這邊的時候,四周的暖意幾乎呈現出一種暖流要將他淹沒。
放好了東西,羅陌又恭恭敬敬地把一個盒子放在桌子上,這是他賣給鍾敏的一個鐲子,其實他也是讓周思朝幫忙買的,一千多。
等到鍾敏從羅陌的房間裡出來,說:“床已經鋪好了,你等會兒就去睡,水壺裡有水,可以自己泡腳……”
羅陌點頭,說:“媽,給你買了點東西,你看看喜不喜歡。”說著他也把盒子遞到了鍾敏的面前,鍾敏略有些驚喜,開啟盒子之後,她的眼光也能看出來這個鐲子的價值不菲,便有些患得患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