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蠕動的鼠群越來越近,而老蔫也只是皺著眉頭不說話。於是方羽苦笑道:&ldo;那咱們先過去看看另一邊的獸群吧,我總覺得這事有點蹊蹺。&rdo;
雙腿緊緊夾著拼命飛奔的馬,咬著韁繩的嘴裡現在全是一股子怪味,汗水像水一樣從頭上落下,在冰涼的風裡轉瞬成了掛在眉毛鬍鬚上的寒霜。劇烈的顛簸中,格木爾能感覺到自己的雙腿在不停的打顫,一陣賽過一陣的麻木逐漸從小腿上往上蔓延,本能的用力緊了緊夾著剋日朗和花頭的胳膊,他發覺左肋下夾著的花頭身上的溫度在逐漸的消失,右肋下的剋日朗也早已經停止了無謂的掙扎,透過風聲傳入耳裡的,是他低低的飲泣。
馬脖子鬃毛上甩起的汗珠越來越多了,視線也在夜色的阻攔下逐漸的模糊不清,迎面的風打在臉上像針扎一樣的疼,微眯著的眼睛也開始流出了淚水,可他還是不停的用膝蓋磕著馬肚子催著加速,心裡這時只有念頭&ldo;快點,再快點!&rdo;
不用再回頭,光憑身後悽厲的嚎叫,他就知道被花頭咬死了三匹小狼的那群狼依舊沒有放鬆追逐。
雙腿上的麻木感愈來愈嚴重,跨下馬的速度也慢了下來,忍著心頭的慌亂,格木爾再次扭頭回望,聖山剛被拋到身後,山腳下,夜幕裡那幾十點綠熒熒的光點已經追到身後不足百米,心裡暗嘆了口氣,格木爾紊亂的心卻在瞬間變得寧靜了起來。
嘴裡使勁一拉韁繩,已經跑得快要脫力的馬低嘶著停了下來。身體往後一挪,勉力保持著身體的平衡,格木爾一扭身把剋日朗輕輕放到馬鞍上,伸手從嘴裡拿過韁繩遞到他手裡,自己卻翻身下馬,站穩後又把左肋下夾著的花頭塞到愣愣看著自己的剋日朗懷裡,然後輕拍了拍他的腿說道:&ldo;剋日朗,你趕快回去,千萬不要再回來,告訴你爸媽,格木爾不欠他們什麼了。&rdo;說完,不等剋日朗答話,他狠狠的巴掌便落在馬屁股上,馬一吃疼,箭一般的竄了出去。
看著馬載著不停呼叫著的剋日朗去遠了,格木爾收回不捨的目光,抽出身上臨時借來的長刀,轉過身來,面對著迅速拉近的群狼,露出一抹微笑的嘴裡輕輕說道:&ldo;來吧,畜生。&rdo;
瘋狂追來的群狼並沒有絲毫的猶豫,就在他長刀砍飛一顆碩大狼頭的同時,咆哮著的狼便一擁而上,只不過眨眼的瞬間,他的腿上,身上便多了至少四處傷口。不過還好,在他瘋狂的揮刀還擊下,他並沒有被狼扯倒在地,還能保持著站立的姿勢,腳下,也躺了三匹狼的屍體。
緊握著手中滴血的長刀,大口呼吸著血腥味瀰漫的空氣,身上大量流血的傷口在風裡有一種奇怪的灼熱和疼痛。這灼熱,這疼痛讓湮沒在血液深處的那種力量也開始再次在身體內沸騰。轉瞬間,一聲怎麼也壓抑不住的震天長嚎便從格木爾的喉嚨裡咆哮而出,他瞪大的雙眼也在這比狼嚎還多了幾分嗜血、殘忍而又陰森森嚎叫裡變得充血、通紅。
已經漆黑的夜幕下,原野上,狼群的包圍之中,一股彷佛來自地獄的恐怖殺機在瀰漫,瀰漫著血腥的空氣中。一股濃的化不開,卻又看不清的戾氣從滿身浴血,卻又在此刻顯得猙獰莫名的格木爾身上不停散開,衝擊著因為血腥味而躍躍欲試,躁動不安的圍著他亂轉的狼群。
天生的野獸本能帶來的警告讓準備再次撲上的狼群在戾氣橫生的瞬間,倏的拉大了包圍圈,就在這時,殘忍冷酷的獰笑裡,變了個人似得格木爾閃電一樣的主動出擊了。
血肉在悽厲的慘嚎裡隨著漫天飛閃的刀光化成血雨,在有若鬼魅般迅捷閃動的身影前,素以敏捷和殘忍而著稱草原狼就像待宰的羔羊。短短十幾息的時間之後,刺耳的獰笑和嚎叫隨著最後一閃而過的刀光和血雨同時消失,就在更濃重,更難聞的血腥味裡,一身是血的格木爾也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