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暖來度假,就是想補償一下,順便緩和關係、放鬆心情。
可這幾天,他對禾暖像從前一樣寵愛,禾暖卻用看仇人一樣的眼光看他,擺出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態度,戈修元心裡不痛快,憋了幾天的火氣在昨晚徹底爆發。
總這麼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戈修元想了想說:“行,我知道了。”
張文慈敲敲門,沒人應聲,她扯著嗓子喊:“能幫個忙嗎?”
房門緊閉,聽不到鍵盤敲擊的聲音,也不知道屋子裡的人在幹什麼。
“麻煩幫個忙!”
依舊沒人回答,就在她不抱希望地轉身離開時,“喀”門開了。
禾暖戴著藍芽耳機站在門口,t恤短褲光腳,臉有點腫,脖子上密密麻麻的吻痕延伸進領口,胳膊小腿上幾道紅印,還有斑斑點點的淤青,但他似乎一點兒都不在意被人看到。
屋裡一股跌打藥水的味道,禾暖面無表情地問:“什麼事?”
“嗯……”張文慈莫名有點緊張,她儘量控制自己的視線不落在那些吻痕上,“我連不上wi-fi,你還有網嗎?”
禾暖低頭看手機,“我也沒了。”
“路由器應該在樓下,你能幫我看看嗎?”
“行。”
禾暖和張文慈一起走下木質樓梯,她能聽到他的耳機裡在放歌,大概因為一直在單曲迴圈,所以沒網也不影響。
“你在聽什麼?我能聽聽嗎?”
禾暖看她一眼,摘下一隻耳機遞過去。
質感沙啞的女聲傳來,張文慈隨口問:“日語歌?你能聽懂嗎?”
“聽不懂也能聽。”禾暖蹲下檢查路由器。
張文慈又耐心地聽了一會兒,除了一句英文“everybody fds love the end”,其他歌詞實在聽不明白,她摘下耳機還給禾暖說:“聽旋律有點孤獨。”
禾暖接過耳機,“修好了,應該是你不小心按掉了電源,我回去了。”說完他就要上樓。
“等等!”張文慈喊。
禾暖下意識頓步,卻沒有回頭,這就是個拙劣的圈套,她大概是想把自己引出來,才斷了網。
張文慈想說什麼,又猶豫了,眼見禾暖邁開腳步,她才飛快地說:“你想吃披薩嗎?”
禾暖坐在沙發上,嘴裡塞進兩塊披薩,昨晚到今天他一口沒吃,確實有點餓。張文慈看他吃得腮幫子鼓鼓囊囊,像只小松鼠,覺得有點好笑。
空蕩蕩的別墅裡就兩個人,她突然很想和他說點心裡話,說說自己的演員夢,說說北漂住過的地下室,說說跑龍套吃盒飯的日子,說說慾望橫流的酒局,說說心照不宣的潛規則,說說猥瑣醜陋的中年導演,最後說說她認識周瑾的第一面。
張文慈撐著下巴發呆,到最後,她什麼都沒有說。
禾暖打了個飽嗝,“謝謝,我回屋了。”
張文慈得寸進尺道:“來這兒這麼多天,你都沒出去轉轉,陪我去海灘散步吧。”
禾暖沉默片刻,還是同意了。
浪花捲起雪白色的泡沫,張文慈穿著波西米亞長裙,涼爽的海風吹起她的長髮和裙襬,她性格活潑,撿到什麼都要大呼小叫地給禾暖看看,兩人提鞋一前一後,赤腳沿著海岸線走了好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