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暖怔愣半晌,才模模糊糊想起,那年夏天,他們戰隊被霍欣煩到不行,狀態下滑比賽慘敗,季後賽前兩天,他確實接到過一個電話。
電話那頭是一箇中年男性,聲音略帶討好,讓人不禁腦補他點頭哈腰的形象。
“喂,喂,禾同學,我是霍欣的爸爸,想麻煩你個事兒,嘿嘿,你要是碰到霍欣,就給我打個電話……”
“哎,那賤蹄子不好好學習,小小年紀跑出來混,沒結婚就和男友同居,家裡擔心得不行,我們給她說了門好親事,她……”
……
“小苗,”薛昭不自然地說,“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而且當時霍欣看不對勁兒,立馬就跑走了……”
“所以,”禾暖全身都在顫抖,“你就信了?”
可是,他明明什麼都沒說——他什麼都沒說,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不是,我沒有……”薛昭蒼白地辯解著。
“所以,你信了對不對?”
“……”
“你真他媽的,你問過我嗎?”
“我當時……”薛昭的嘴唇張張合合,卻說不出話來。
——我當時太自卑了。
“不是我做的,”禾暖昂起頭,眼淚在眼眶中打轉,他倔強地說,“不是我。”
“對不起。”薛昭最後只蹦出三個字來。
“你他媽就會說這個。”
薛昭心中陡然升起無力感,這種感覺,在他第一次拿到夏季賽冠軍後,就很少出現了。
“小苗,”他抿抿嘴角,“是你說的,都過去了。”
以他對禾暖的瞭解,禾暖到現在都沒有拍桌子走人,說明還有迴轉的餘地。
薛昭遞過去一張紙,聲音中不自覺帶了些許哀求:“小苗,我們……我們和好吧。”
淚沒淌下來,禾暖狠狠地用食指揩去,“煎餅你帶走。”
“什麼?”
“那隻蠢狗,你帶走。”
“為什麼?我沒有解釋清楚嗎?”薛昭臉色煞白,“小苗,我也是被人騙了。”
他滿心歡喜地以為,只要解釋清楚自己的苦衷,就能被理解和原諒,就能與禾暖冰釋前嫌,還做起舊情復燃的美夢。
心情一落千丈,類似於被玩弄的惱意湧上心頭,他忍不住質問:“為什麼?”
禾暖沉默卻不迴避,抬眼與他對視許久,問道。
“薛昭,你都信了,為什麼還要回來呢?”
“不是!不是這樣的,小苗,我一開始很生氣很難過,但自從離開以後,我反反覆覆、一刻不停地想你……”
薛昭心急如焚,恨不得把心剖出來給禾暖看,“我後來才意識到,不管你做什麼,我都喜歡你。”
“既然這樣,為什麼不早點回來呢?”
“我想,我想混出個名堂再來見你。”
禾暖平靜地說:“你是因為自尊心才回來的,不是因為我。”
他走,不是為霍欣,而是為自己,為自己出人頭地;同樣,他回來,也不是因為禾暖。
“不!”薛昭矢口否認。
“很不甘心吧,戈修元從來沒有正眼看過你。”
“……”
“是,你發達了,那還回來幹什麼?報復我嗎?報復他嗎?生活可不是爽文,沒有那麼多打臉劇情。”
“你這是惡意揣測,”薛昭的嘴唇忍不住哆嗦,“你錯了,我從來沒有這麼想過。”
“好吧,”禾暖無意、也無力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