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喬大著膽子踮起腳尖,在他的傷口處親一下說:「止血。」
這哪能算是血,鄭重看著自己的手,好像連哪些舊日的傷口都變得叫人遺憾起來。
即使是他偶爾也會想著,兩個人要是能早點在一起就好了,畢竟他曾經那樣孤獨的在只有自己的世界生活很久。
他道:「很有效。」
明明自己都看不到是哪裡,沈喬皺鼻子說:「哄我吧你就。」
鄭重都未必能覺得這是哄,他只是按照自己的心意說想說的話。
但這樣順其自然更顯得是真心,叫人願意回報以同等的愛意。
他道:「是實話。」
起碼他心中所有的痛苦和煩惱,都因為她而煙消雲散。
沈喬拍他一下說:「快去幹活。」
這件事上,鄭重都不用人指揮,他一個簡直是頂倆,手起鐮刀落就是一排甘蔗倒地。
沈喬慢吞吞把它們搬到田埂邊,等著其他人統一運輸到紅糖坊。
夫妻倆也算是分工合理,當然絕大多數都是由鄭重來完成的。
不過沈喬也在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時間差不多就拍拍灰回家做飯。
她到家的路上順便到自留地裡摘菜,在井邊洗過後帶回去——因為在這兒洗可以省下水缸裡的水,這樣鄭重也可以少挑一點。
做好飯,她又送到地裡去。
割甘蔗其實不是那麼趕時間的活計,不過大家為爭取工分都願意多做一點,畢竟農閒沒有「收入」的狀態總是叫人焦灼,眼下的溫度又不是那麼高,不會有中暑的顧慮。
鄭重有人送飯到嘴邊,已經是很滿足。
他毫不在乎找了塊空地坐下來,端起碗就吃。
沈喬還找了片葉子給自己墊一墊,這才開飯。
她做飯肯花心思,像兩個人吃飯基本都是兩菜一湯的水準。
鄭重以前都是炒個大份的菜就好,吃東西更像是為保證自己能活下去,是結婚以後才對用餐這件事有期待。
尤其是身邊總是有那個他最渴望的人,每一頓吃起來都像是滿漢全席。
沈喬就覺得他這兩天看自己的目光很奇怪,這會停下來說:「怎麼了?」
鄭重大概知道自己是怎麼一回事,想想說:「你在這兒很好。」
這話有些沒頭沒尾和莫名其妙,沈喬噗嗤笑出聲說:「美人相伴、秀色可餐,當然好了。」
她對自己的長相可是很有信心。
鄭重眼睛不自覺掃過她的嘴巴,她的脖子,然後慢慢往下移,只覺得每一處他確實都想咬一口。
不對,一口壓根不夠。
沈喬耳根莫名發燙,輕輕踹他一下說:「好好吃飯。」
鄭重低低應一聲接著扒拉自己的碗,過會說:「碗我晚上洗。」
空空叔說的,她應該少碰冰水。
其實這季節很好,才是剛入秋。
沈喬除開每個月那幾天,也不會當自己太虛弱,畢竟本來她要做的事情就不多,要是都分到鄭重頭上就太過分。
不過鄭重也有自己的堅持,看她不回答確認道:「我洗。」
洗洗洗,沈喬沒好氣戳他說:「就你能。」
到底還是聽他的,尋思這人偶爾也容易在小事上鬧脾氣。
鄭重的小彆扭都是悶在心裡,劈柴的聲音會更大而已。
他不會說出自己的不高興,都是沈喬自己慢慢學會觀察的。
兩個人在生活中逐漸培養出來對彼此的熟悉,這是僅僅靠感情沒有辦法做到的。
沈喬現在已經很會看他的小動作,吃完飯把空碗收好說:「休息一會吧。」
鄭重靠在樹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