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
“是的。”對方說:“你明後天有時間過來學校找我,打這個電話就行。”
謝為思索片刻,‘嗯’了一聲。
雖然這事兒奇奇怪怪的,但他總沒必要把找上門的活兒往外推。
主任:“那你這是同意了?”
“嗯。”謝為說:“我明天過去。”
“行,來之前記得給我打電話。”主任忙說:“學校進出需要通行證,我去接你。”
謝為不知道別的學校主任是不是這麼客氣,但電話裡這個真的有點太客氣,他有些狐疑的回了個‘好’。
結束通話電話,後勤辦主任才長長舒了口氣。
也不知道為什麼,上面領導直接下達的任務,安排他去找這個叫謝為的修車……
他哪裡知道這個謝為和領導什麼關係,只能小心客氣的應對了。
另一邊的謝為也在思考這個稀裡糊塗的來電。
對方既然信誓旦旦自稱為主任,明早還要拿著通行證去接他,那就肯定不是個騙子。
但問題是京大這種大學,怎麼會找上他?
京大,京大。
謝為腦子裡盤旋著這兩個字,不自覺想起剛上高中時候的自己。
那個時候,他的目標其實一直都是這個大學。
只是後來生活直轉急下,很多事情一件接著一件發生,人像是掉進了無底洞裡,只有深淵沒有底。
父親做生意破產,揹負鉅額高利貸自殺,幾套房子被法院收回拍賣,謝鳶的病情因為受到刺激反反覆覆的進醫院……
那段時間直到現在回憶起來,依舊有種透不過氣的沉重。
但謝為依舊清晰記得,讓他在一片黑暗中依舊有兩個格外難受的時刻,一個是聽到父親從高樓一躍而下的死訊。
另一個就是自己寫好了退學申請,送到校長辦公室的時候。
那年他才剛剛開始高二,怎麼也沒想到生活能發生那樣翻天覆地的變化。
中國人的應試教育是刻在骨子裡的,不分貧窮貴賤,身份高低。
學習是本能,謝為也知道自己有學習的天賦。
從初中開始,他從來都是用不著多麼努力也能始終保持在第一的位置,任誰看來都是傳說中的那種‘別人家的孩子’。
久而久之,提前思考起未來的選擇方向不算自大,而是必然合理的。
可一連串的意外讓他那些曾經的思考都變成了笑話。
謝為意識到了自己不再有資格去想那些有的沒的——從天之驕子變成家徒四壁,他總不能連僅有的親人再失去。
如果他是孑然一身,或許還能苟延殘喘的堅持,但他還有母親,妹妹。
再也不去想那根本不可能繼續讀書的可能性,他生活的重心是賺錢,努力讓妹妹繼續得到和從前一樣的醫療保障,活下去。
京大很好,可那是個遙不可及的夢。
幸運的是自己的選擇總沒有出錯,他把家裡人照顧的還算挺好。
如果再有一次,謝為知道他還會這麼選。
當然,他也只能這麼選。
短暫的情緒波動對謝為沒有任何困擾,一覺睡醒,他照例把修理廠交給孟梵管著,自己帶著馮耀開車去京大。
孟梵對此還頗有微詞,嘟嘟囔囔的:“幹嘛帶熊二不帶我去啊?”
他自認為在技術上還是不輸給馮耀的。
謝為沒回,只懶散的說了句:“踏實看家。”
為什麼沒帶孟梵而帶馮耀去……因為他昨晚還想到一個別的可能性,想去親自認證一下是不是真的。
要是帶著孟梵這個成了精的人形炮仗,會有麻煩。
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