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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部分

活動範圍可一直都是北方。

他在這邊念頭電閃,那邊腳步聲已經更近了些。近到他現在抬起手邊那支將近兩米的長槍、向前輕輕一擲就能將對方扎個對穿的地步。

但下一刻,李真覺得自己弄清楚對方的身份了。

因為雖然那身影還是在濃霧裡若隱若現,然而他已經發現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

就比如他現在坐的這張石凳。

這裡應當是有人清潔保養的。因此在他拂去凳上的幾片落葉坐上去之前,這石凳表面乾淨光潔,沒有絲毫被歲月侵蝕的痕跡。然而眼下他感覺自己原本撐在凳子上的左手底下,變得滑滑膩膩。於是他低頭看了一眼——是一層類似於苔蘚的東西。

這東西沿著凳腿爬上來,就好像這張石凳已經有了些年月無人理會。

李真的思維一下子就被拉到五年前,那個炎熱溼潤的季節。

那時候他在菲律賓,而北川已死。因為悲痛與內疚,他做了一件並不算是明智,甚至有些毫無意義的事情——刺殺孫敬堂。原本是打算殺一儆百、從他們那裡得到真理之門的資料,卻未想到就在短短几天之後極光突然降臨、深埋海底的類種復甦,什麼資料內幕都成了笑話。

就是在那一天晚上,孫敬堂別墅的門窗縫隙裡也有同樣的東西。而這些東西的出現是因為一個人特有的能力。

那個人是——

“白小姐。好久不見。”李真微微揚起嘴角,輕聲道。

腳步聲一下子停住了。

來者似乎有些搞不清楚,究竟還要不要繼續前行,或者說要不要當即轉身離開。

任誰突然處於這麼一個詭異的狀況當中都不會好過——幾秒鐘之前,似乎還處於掌控著對方生死的絕對主動地位,但幾秒鐘之後,對方認出了自己。

李真站起身,向來者的方向走出幾步。於是那個人的輪廓逐漸變得清晰,並且將自己的面目呈現了出來。

果然是白小當。

六年未見,她看起來變化不大。現在的她將頭髮盤了起來,穿一身月白色的運動裝,脖頸上還有一條毛巾——就好像是大清早出來跑步的。不過在大霧天跑步不是什麼明智選擇,因而這麼一身打扮大概僅僅是用來掩飾自己的行為動機。

她臉上的表情原本驚訝,但在幾秒鐘之後平復下來,並且轉變為警惕戒備。但在看到李真現身的那一刻,重新變得更加詫異,並且微微張開了嘴。

於是李真鬆一口氣——這說明這女人之前說的那句話不是針對自己,而是將自己當成了別的什麼人。幾個念頭在腦海當中一閃而過,他在一秒鐘之內分析了幾種可能,但心中仍舊泛起相當複雜的情緒。

這是他重回地面之後見到的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熟人”。

而且這個“熟人”看起來長進不少。似乎在他說出那句話以後,白小當已經做好了迎敵的準備——現在她的周圍的那些植物統統像是具有了靈性一般,每一根枝葉好像都化成了鋼鐵。

並非是指它們的顏色變成了金屬色,而是它們統統“立”了起來。無論是花瓣、葉片,統統在霧氣裡一動不動地豎立著,指向李真走來的方向,彷彿電影中的一個定格鏡頭,又好像在下一刻便可化作鋒利無比的銳器,破空而至。

於是李真微笑著攤開手:“這是做什麼?”

笑容釋放了善意。兩人之間的氣氛隨這一笑緩和下來。草木在一瞬間重新變得柔軟嬌嫩,白小當微微後退一步,眨了眨眼:“……真是你?!”

“是我。”李真說道,“這麼說你就是兩個特使之一?你從萬州來,還是從另外半個渝州來?”

但白小當沒有立即回話,而是微微皺起眉頭,又問一遍:“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