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他虛張聲勢的怒意與怒意之後的恐懼。這恐懼使得肖嚴在他靠過來的時候,身子不由自主地晃了晃,然後往後微微退開半步。
李真看了看他,低聲道:“實際上你不適合做一個紈絝。真有膽來殺我的話,剛才你就該有膽開槍,但是你沒有。而這些學生湧進來的時候,如果你當真有那麼幾分膽色和見識,也該要你的屬下鳴槍,但你也沒有——其實連你自己都不記得自己究竟是如何從端槍瞄準我,變成如今這樣子——規規矩矩地站在這裡的吧?”
肖嚴的臉色由紅變青,眼睛一瞪就要發作。
但在此之前李真已經陰冷地看著他:“我連類種都敢殺,你真當我不敢殺你?”
低沉的一句話,肖嚴與他身邊幾個能夠聽見兩人對話計程車兵都滲出一層細密的冷汗。也就是在今天他們第一次感受到一種東西——那東西他們從前無數次聽說過,卻從未真的見過。而此刻那東西好比北方嚴冬時節刮骨鋼刀一般的冷空氣,打著旋兒地鑽進每一個人的骨縫裡。
那東西叫做殺意。
或者說,威壓。
正要發作的怒意被這一句冷到極點的話壓了回去,肖嚴的嘴唇顫了顫。
然後李真看著他閃灼的目光,冷冷說道:“滾”。
這一次上尉便如同被馴服的獵犬,抿嘴、咬牙、微微低頭,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走!”
第八十二章“少帥”
士兵們連忙簇擁著他;跳上軍車。肖嚴沒再看李真;坐在吉普車裡按了幾下喇叭。圍住他們學生倒是朝李真看過來。於是李真揮揮手;年輕人們讓開了一條路。三輛車加快速度;轉眼的功夫便消失在體育場大門之外。
李真在心裡鬆了一口氣。但目光並未離開門口。
因為他看見又有幾個人影匆匆趕過來了——天已經快要黑了;那幾個人影走得很匆忙。在看到三輛遠去軍車的時候略一停頓;而後繼續向這邊趕。
於是他扭頭問身邊一個女生:“那幾個人;是誰?”
那女生帶著某種莫名的忐忑與幸福感;連忙眯起眼睛像是貓兒一樣抻長脖子看了看;然後用悅耳的渝州話答道:“是學校的老師吧——”
然後撇撇嘴:“人都走了才來!”
李真點了點頭。
還是那個不經世事的李真的話;他倒真的會和這個女孩子生出同樣的想法。但現在他的心裡對這幾位老師並無太多芥蒂。他可以理解對方的苦衷。
非親非故;總不能指望他們就熱血上湧地站在自己一邊;而讓他們本人或者家人陷入危機之中。實際上既然這些學生能來到這裡;就說明在某種意義上;這些老師們默許了學生的行動。
幾百人湧進來即便事後清算也不能統統處罰一遍。可如果是老師們牽頭;領頭羊可就太好找了。
可即便如此李真覺得自己也沒理由不同這些學生們待在一起;而要同那些老師們待在一起。於是在對方趕來;客氣、驚訝、恭維、推託、敷衍一番之後;李真讓他們意識到自己對他們並沒什麼不好的印象。
而老師們似乎驚訝於這個年輕的將軍竟如此平易近人好說話;心中頓時安了大半。
他們嘴上說的苦衷就與李真設想的一樣。而且看起來;還得稍微嚴重一些。
這個所謂的渝州自治區也在實行配額供應的措施。
五年前極光降臨、電力中斷;帝國就實行過類似的政策。不過那時候凡事帝國公民都拿得到自己的那一份吃食。
但眼下的渝州所謂的配額供應;則因為“專業人才”的存在而有所不同。
大概本意是好的——有一技之長的人得到的東西更多;品質更高。這裡的“一技之長”與舊時代的區別挺大。更多是指各類技術工人。但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