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一直在抗拒著某種誘惑,便是這種誘惑令他忍不住要先到這裡“瞧瞧”。
這種感覺並不陌生,早在六七年前他就已經體驗過一次了。那時候他還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少年人,在某天夜裡遇到了亞當。
從那具骸骨上傳來某種無可抗拒的資訊,令他渾渾噩噩如同傀儡一般走進那個山洞。
但如今的他至少可以保持理智,並且清醒地意識到那種“誘惑”的存在。
這就好比一個飢渴的人看到了食物和水,他知道那些東西或許是有毒的,他也可以控制自己不去碰那些東西,但再堅強的意志力也沒法兒遏制心中那種“嚮往”的渴望——除非他壓根兒不餓也不渴。
李真握住手裡那柄微微顫動的朗基奴斯之槍,往牆壁上看了一眼。轉角處掛著一個電子鐘,時間顯示現在是2020年7月28日。
最終他來到那棟“高樓”的入口處,然後他看到一個人。
一個美麗的白人女性靠坐在門口的牆壁上,身上裹著厚厚的保暖大衣。看到李真的時候對方並沒有太過驚慌,而是慢慢站了起來。仔細打量他一陣子,做了自我介紹:“我是薇薇安。”
李真發現了一個挺有意思的事實——真理之門的人在面臨毀滅之時似乎都表現得如此鎮定從容,不清楚是不是由於“信仰”使然。
他點點頭:“我知道你。那麼,你是留下來守門的?”
“我知道我守不住的。”薇薇安搖搖頭,“所以我留下來的目的是告訴你一些事——在你開啟這扇門之前。”
“唔,交接之前的必要程式。你說。”
薇薇安略微愣了愣,似乎沒有想到李真同樣從容。但片刻之後她意識到其中的原因——這世界上似乎的確沒什麼力量能夠阻止他了。於是她苦澀地笑笑:“我首先得告訴你,裡面那東西很可怕,似乎同你以及那一位有很密切的關係。”
“你該知道我們從前給你投了毒——那種毒你的身體沒法兒免疫,也沒法兒自愈。現在我可以告訴你。那種病毒就是用那東西身上的提取物改良而來的。令人驚異的是它只對你起作用。”
薇薇安提到了李真最介意的一件事——他手裡的這柄槍的確可以壓制那種病毒的力量。然而他總不想後半輩子都帶這麼一柄槍過活。因此他的神色變了變:“你們手上有治癒的方法?”
薇薇安搖頭:“抱歉,我們沒有。我只是提醒你它和你之間到底可能存在怎樣的聯絡。”
李真聳聳肩:“還有麼?”
“我們創造的那些新人類,也是因為它。我們從它的細胞裡擷取了一些基因片斷——令人驚訝的是那些片斷與人類基因完美融合了,創造出了更加強大的個體。倘若你們晚些來。我們還會做得更完美。”
“我對這個不大感興趣。”李真說道。“然後呢?”
薇薇安的臉色沒變。但聲音卻顯得有些激動:“我提到了它的基因樣本。最後要告訴你的是,那裡麵包含了所有的已知資訊。我知道你們研究過類種的基因——那裡幾乎有所有的哺乳類、爬行類、鳥類的基因資訊。然而這個東西……你可以從它身上找到地球上已知所有生物的資訊。換句話說,我們有的。它都有。我們沒有的,它也有。”
“最重要的是,一切特徵都是顯性。”
李真略微想了想這句話的意思,隨後抬起頭:“比如,它的身上應該有翅膀,也該有角、有腮、有羽毛、有鱗片、有黏液、有蹄子……同時應該是溫血,也應該是冷血?”
薇薇安點頭:“理論上如此,可事實未必這樣。比如現在你的身上就沒有翅膀——一切在本體意識的掌控之下存在著。”
“懂了。”李真點頭,“告訴我這些想要說明什麼?”
薇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