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不能用他們來冒險。抱歉。”
朱狄龐的臉色這才稍微緩和。他沉聲道:“將軍,重要的不是我,而是您自己。有您在,無論我開不開啟那個發生器……您不都成竹在胸麼?”
李真微微一愣,過了兩秒鐘才勉強笑笑:“呵……這倒是。”
他隨後轉過頭去,握住手中的那柄朗基奴斯之槍:“那麼,我們走。”
朱狄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轉身走進另一個房間。
一晚上的趕工,這房間裡被安置了四臺力場限制裝置。從前沒法兒限制李真的東西在這一刻卻可以大展神威——哪怕是王級在這種基站式系統的強力作用下都將變得軟弱無力,更何況是*級。
如果開啟的話。
李真走進會議室,提著槍。
長條形的會議桌,樣子很像李真在南海會議室燒掉的那一張。只不過那時候他是一個前去燕京述職的、在很多人眼裡無關痛癢的小角色,而此刻,他卻成為了一個有能力維護這帝國最後一絲尊嚴的人。
會議室的佈置很簡單,並且鴉雀無聲。他的位置在北,坐北朝南。這屋子的格局是肖恆佈置的,而“坐北朝南”這事兒幾乎就已經說明了他的某種**。主座的背後是兩面旗幟,在從前一面是帝國的國旗,一面是這個直轄市的市旗。
只不過肖恆上臺以後將兩面旗幟統統換掉,換成他新趕製的滄月星芒旗。
長桌的桌邊坐了二十六個人,而每一個人都帶了一名貼身侍衛,朱狄龐口中的八個*級,大抵就在那些人當中。
李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但這些目光先停留在他的面孔上,隨後就集中到了那柄朗基奴斯之槍上。
他面無表情地走到主座之前,朝在場諸人微微點頭,以嚴肅而平緩的語氣開口說道:“幸會,諸位。”
那些人,或男或女、或長或少,都維持著沉默。
直到右上首的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微微一笑:“李將軍,幸會。”
李真看向他,翹了翹嘴角:“您一定是老石。”
老者先是一愣,隨後哈哈大笑:“將軍這個稱呼風雅——這麼說將軍也有表字?”
不少人默不作聲地交換眼色。不過默不作聲掩飾不了他們的某種神色——不屑與嘲諷。實際上直到如今在很多人看來,軍人這個詞兒也同匹夫這個詞兒聯絡在一起。尤其是這種少年得志,純粹以超乎常人的力量攀上高位的年輕人。
在如今這個現代社會,一個匹夫會有表字麼?
李真坐了下來。沉聲道:“蒙應公厚愛,賜在下……表字子文。”
老人微微一愣,輕呼道:“平陽應公?”
“是。”李真微笑著,“應公是敦厚長者,我有幸在靜湖別院聆聽應公教誨。”
於是某些人的那種不屑之色稍減。倒並非因為應公如今的權勢——在當下的帝國,權勢再大也不過一城一地而已。自然偉力代替人類劃分了一個又一個天然的勢力範圍,即便從前的平陽侯權勢再大,也管不到地處西南的渝州半城。
實際上是另外的東西——那個姓氏背後的悠久歷史。這種事情相比權勢與財富來說虛無縹緲,但仍可使得不少人心生敬畏。
而且這種對自己的利益並無切實影響的敬畏更容易被人接受。
老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但他隨即微微嘆了口氣:“既然得應公賜字,子文,這麼做就不大妥當了。”
他伸手一指——所指的正是李真手中的朗基奴斯之槍:“今天我們坐下來談——開誠佈公地談,而且是在將軍府。子文在這裡待了四天,想必一切都已安排得天衣無縫。那麼在這種場合,手上提著一件兵器——”
他微笑著搖頭:“兵者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