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你幹什麼呢?你找劉老闆什麼事兒?”
走廊另一頭的房間裡的人似乎聽到了門口的小動靜,於是關著的裡屋門被推開了。一個穿著黑羽絨服的年輕人走出來惡聲惡氣地吼了一句:“鬼叫什麼呢?劉哥睡覺呢!”
隨後他就到了夜鳶,語氣隨之放緩:“哎?美女,幹什麼的?”
但另一個聲音又從裡屋傳了出來:“我睡你嗎,知道我睡覺還他嗎喊。”
夜鳶在心裡輕輕鬆了口氣——他的確是在。
劉宏軍,這一片兒的頭子,也算是個能力者。然而乾的從來都不是守法的勾當——放高利貸、收保護費、偶爾走私些小東西。對於這類人特務府一直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為他不做,總有人做。所幸他為人也不算高調,行事從不出格,會按時向當地的特務府派出機構“彙報情況”,甚至上點貢,也就由著他來了。
從前翡冷翠在洗錢的時候也算和他有些交情,然而說不上很熟。
但……她的確是走投無路了。
這時候劉宏軍已經披著一件外套走了出來,一邊打哈欠一邊喝罵:“怎麼了?誰他嗎來搞事?”
然後他就到了夜鳶,話頭打住了。又揉揉眼,抻著脖子確認了一下,一巴掌拍在那個仍然罵罵咧咧的年輕人的後腦勺上:“閉嘴!”
又從臉上擠出一絲還算柔和的微笑來:“是夜老大啊?您怎麼來我這小廟裡了。都是些小犢子不懂事,裡邊請裡邊請……”
夜鳶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然後一把推開面前發愣的保安,穿過走廊進了門。
那個年輕人跟在劉宏軍的身後,探頭探腦地想要往裡瞧,然而劉宏軍一腳踹在他大腿上:“個卵子,去給我好門,誰都不許進來。”
但那年輕人仍舊笑嘻嘻地一伸大拇指,壓低了聲音:“厲害啊劉哥,這樣的小娘們都自己送上門啊!”
誰知劉宏軍豎起眉頭,又給了他一巴掌,打得他退出去好幾步:“你他嗎當我說著玩呢?一會要是進來一個人,我就廢你一條腿!”
年輕人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連忙捂著臉聲聲應著,跑去保安室了。
劉宏軍這才定了定神,走進房間裡,關上門。
屋子裡的擺設與外面髒亂的市場大廳形成了鮮明對比。大約四十多平的面積,靠窗擺了一張大床、一張辦公桌、一個書架。
餘下的地方是兩排真皮沙發,中間一個小茶几。茶几上散亂著吃剩的盒飯、菸頭,甚至還有幾隻用過的避孕套。
夜鳶微微皺眉,然後撿一個稍微乾淨些的地方坐下來,出了口氣。
等劉宏軍也笑著在她對面坐下來之後,她才開口:“現在混得不錯啊。上次我來的時候你這屋子還沒裝修呢。”
劉宏軍抽出一支菸遞給她,又傾身為她點上:“哪裡哪裡,都是託夜老大和兄弟們的福。”
然後他半眯著眼,藉著繚繞煙霧的遮掩,細細打量坐在對面的那個美麗女人。
穿著一條水磨牛仔褲,一雙沾滿了積雪的靴子。上身的外套還沒脫下來,然而那種厚重臃腫的式樣,無論如何都不是女款,想來是穿的別人的衣服。眼眶發青,眼袋很重……這是壓力很大吧。
至於吸菸的動作麼……像是有段時間沒碰這東西了。
到這個地步了麼?
兩個人沉默了幾秒鐘,直到夜鳶吸完一支菸,劉宏軍才又遞了一根,並且慢慢說道:“夜老大,你們這次搞的事兒不小啊。不像是你的作風。”
夜鳶側臉又把煙點著了,長長吐出一股輕霧,搖了搖頭:“是被坑了。”
劉宏軍略一猶豫,然後說道:“都是自家兄弟,說來聽聽?我這都收到特務府的通緝令了。聽說你們截了基地的車隊,把人家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