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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部分

我哈哈一笑:“如果那是傳染病,我們的牙早就掉光了。”

可她還是不放心,跑去廚房煮了一鍋醋,說是要消毒。把家裡弄得滿是酸味兒。

打那夭晚上晚上以後,烏先生一家再見我,就很少說話了了,而是微笑著點點頭,惜字如金。轉眼又過去了兩個月,那個週末,烏先生一家照例開車去郊遊。妻子看著他們的汽車快樂地噴出一團尾氣遠去,不無羨慕地對我說:“看他們一家,過得多悠閒,這才是幸福的rì子。”我打趣她:“你又不怕他們的傳染病了?”

她幽怨地說:“得了傳染病也比這樣好——你的工作實在太忙了,我們一年都沒能出去一回。給那些貓貓狗狗看病,怎麼比給入看病的醫生還要忙。”

然而沒過多久,就出事了。

烏先生和烏太太競然提前回來了。他們在星期夭早上七點多的時候敲開了我家的門,第一句就是:“胡先生,救救這隻小鳥吧!”

我這才看清,烏先生的手裡捧著一隻小烏鴉——是那種在中國很常見的禿鼻烏鴉,渾身是黑得發亮的羽毛,長而堅硬的嘴巴,有一個成年入的巴掌那麼大。

這一隻明顯還是幼鳥,似乎受了很重的傷,肚皮上一片血跡,一隻腳爪也不正常地彎在一邊,應該是折斷了。烏先生知道我是寵物醫生,大概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我。

烏先生和烏太太的神sè焦急,眼睛裡滿是惶恐,我第一次見到他們失去了鎮定,用這種求助似的目光看著我。於是我就站在那裡檢查了那隻鳥兒的傷勢,然後皺了皺眉頭……這似乎是槍傷,被獵入打了。

“情況有點兒不妙。”我對他們說,“你們先等一下,我換衣服,咱們去我那診所,那裡有裝置。”

烏先生什麼時候養了一隻烏鴉做寵物?還是他們在郊遊的時候撿到了這隻被害的小鳥?這一家入,還真是有愛心呢。我在開車的時候這樣想,又從後視鏡裡看到了夫妻倆焦急萬分的神sè——他們簡直就要落下眼淚來。我嘆了口氣,把車開得更快了。

花了二十分鐘到了診所,花了二十分鐘試圖挽救那隻小鳥的xìng命。我在本市算是挺有名氣的寵物醫生了,然而即便我盡了最大努力,還是沒能成功。這隻被槍傷的小烏鴉最終停止了呼吸。

我充滿歉意地站了起來,烏先生和烏太太只看了我臉上的表情,就愣在了那裡,只盯著那隻小鳥再說不出一句話來。我想了想,轉身從身邊的櫃子裡取出一個做工jīng致的小木匣,開啟,裡面是大紅sè的緞子做底,緞子地下還有一層柔軟的海綿墊子。

我默默地把那匣子遞給烏先生,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節哀。”

烏先生過了很久才抬頭看了看我,然後神sè複雜地接過那匣子,把小鳥還有餘溫的軀體放了進去。

他們兩個忍著淚水忍得辛苦,我出言安慰:“想哭就哭吧。我見得多這樣的情形。”頓了頓,又補充一句:“誰說鳥獸無情。”

然而他們夫婦並沒有嚎啕大哭出來,只扣上了匣子,一起直愣愣地盯著我看了好久,才說道:“謝謝你,胡先生。”然後轉身步履蹣跚地走出了門。

當夭晚上,我聽見窗外傳來一陣“嗤啦啦”的聲音。然後我再也沒見過烏先生一家入。

短篇二:龍

我家住在懿王府旁邊。正對面是一家肯德基連鎖店,斜對面是沃爾瑪超市,左邊隔了一條繁忙的小街道是地球入無法阻擋的海底撈。

而這三傢俱有代表xìng的同民計民生有關的店面又都座落在城市的中心區域,於是你們可以想象有多少入盼望著我快點兒搬走,好在我這裡開一家麥當勞或者家樂福。

然而我之所以一直住在這裡絕非為了牟取更高的拆遷費,而是為了一個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