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的居所。
很多大型儀器還擺在場地中央,但周圍卻用板材隔出了幾個房間。牆角擺放著生機盎然的盆栽植物,植物旁邊還有用沙發、躺椅、玻璃茶几構建出來的休閒空間。
沈幕一邊走抓著他的手一邊絮絮叨叨地說:“當時我看報紙,報紙上說你死了——我當時就想啊,那些當官的怎麼不去死,怎麼就是你死了呢?我是越想越難受,兩天都沒睡好覺。再後來我就想開了——早死早好,還用不著和那些人置氣。像我現在這樣活著倒是活著了——有什麼意思?身邊都是一群蠢貨,我一見他們就氣不打一處來……”
李真在他停下來換氣的時候插了一句:“沈博士,您是……搞錯了?怎麼叫我恩公?”
“嘿!沒有你當時的那一句話,我可搞不出來現在這些!”沈幕搖頭,“你們可能不在乎,我可在乎啊。當天要是求不來錢,我出門就去靜湖自殺了——不過我死不死其實也無所謂……不對,我可不能死。我一旦死了,就憑那些蠢貨能拿出我這些東西麼?不可能,對吧?不可能!”
李真只好不說話了,任由他將自己拉去大廳盡頭的一個小房間,一把推開門。
結果就看見一張香案。
上面擺了一個香爐,爐子裡插著三根快要燒完的檀香。香爐後面還真是一個靈位——恩公李真之位。
李真盯著那東西看了好久。直到沈幕用得意洋洋的語氣問“怎麼樣,沒騙你吧”的時候才稍稍回過神,勉強咧咧嘴:“沈博士,您的好意……唔,我心領了。”
沈幕一揮手,滿不在乎地說:“這是應該的。沒你現在就沒我了。這東西就這麼放著吧——等你以後哪天真死了還能接著用。”
李真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接這話。
幸好一箇中年女人手裡拿著幾件衣服走過來,在沈幕胳膊上狠狠一掐:“你說什麼呢?”
沈幕疼得呲牙咧嘴。而那女人驚訝地看了李真幾眼,笑道:“李先生,您別和他一般見識,老沈說話不中聽,但是心是好的……”
沈幕揉著胳膊不耐煩地朝她擺手:“你懂什麼?趕緊走趕緊走,別插嘴!”
那女人也不以為意,只朝李真點點頭:“李先生,留下來吃午飯吧。”
李真正要回話,又被沈幕拉起走。他邊走邊朝李真抱怨:“唉,這女人,真麻煩。”
不過李真聽得出來這話裡面的味道——就好比一個人抱怨“唉真不知道今晚該去陪哪個女朋友”——與其說是抱怨倒不如說是炫耀。
沈幕這個人挺有趣。他在心裡想,是個直腸子的。
打從他進門到現在,沈幕都沒給他說話的時間。眼下一直將他拉進一個大房間裡,砰的一聲關上門:“我這兒以前都是一大片的。結果這女人搬過來之後找人給弄成這樣——嘖嘖,乾淨倒是乾淨了,多麻煩!”
他撓撓頭,鬆開李真的手走到房間裡張書桌前拿起一疊資料:“就這裡我還挺滿意。”
李真笑笑,打量這間屋子。看起來是個挺寬敞的書房,牆壁用的似乎是熒光材料,還有兩個朝外的視窗,使得房間裡並不昏暗。眼下沈幕站在書桌旁,身邊是一盆鬱鬱蔥蔥的雲竹。他身上穿著乾淨整潔的襯衣、長褲,腳上是一雙鋥亮的黑皮鞋。戴著的眼鏡也不是一年前那個用白線纏著鏡腳的黑色塑膠框眼鏡了,而變成一副乾淨的無框鏡。
整個人看起來大變樣……似乎都是那個女人的功勞。
李真應了一聲:“是啊。剛才那個是嫂子?”
其實他真就只是隨口一說——為接來下要說的事情做個鋪墊。
結果沈幕抬起頭,咧嘴一笑:“嗨,都是去年的事兒。”
李真意識到自己問了個蠢問題。
“去年我就把模型搞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