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氣,與李真並排站在城頭,伸手指了指:“李將軍,您看。這些就是我們的人,我們的力量。”
李真沉默著沒說話。
老石笑了笑:“但這還僅僅是一部分。是我們所擁有的力量的一部分——還有另一些人在觀望。今天您可以殺死我們,但這些人就會向您開火。而剩下的那些人,則會令整個渝州陷入徹底的混亂。”
“可如果今天您選擇與我們合作,我們將既往不咎——我們的力量就是您的力量,而那些觀望者也會知趣、也會轉投到我們這裡。您和肖恆不同——他不過是一介匹夫而已。但您……已經向我們展現出了您的智慧。您應該是一個真正的領袖。”
其他的人站到了老石的身後。
而另一些人——在李真看來或許是最初打算來對付自己的那幾個“高手”,眼睛裡重新露出警惕而戒懼的目光——這意味著他們在試著重新從一個戰鬥者或者殺戮者的角度來思考,而非被單純的恐懼佔據頭腦棄妃大翻身;女人朕錯了。
換句話說,這些人的腦子重新“活”過來了——從之前死一樣的壓抑當中。
實際上他們似乎的確應該有這樣的自信。
無論是閃耀著鋼鐵光澤的車輛武器、還是沉默無聲的精銳士兵都可以給人這樣的信心。在任何時候人多勢眾的那一方都是天然強者,而孤家寡人總是會被人輕視。
“城頭”之上的人分成了兩派——很多人和一個人。
至於樓內的其他人……李真從未指望他們會在這種時候站在自己的身後。
於是他笑了笑:“要我做領袖?那麼你們怎麼同那一位交代?”
老石大笑起來。因為重新掌握了談判的主動權而感到心情愉悅:“那一位?真理之門?都是個笑話——我們是在渝州。用得著他們的時候一切都好說,眼下同您結盟的話——這天下哪裡都可去得,為什麼要理他們?”
但老石身後的朱狄龐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您說什麼?”
老石嚴厲地瞥他一眼:“你當真信那一套麼?還是你真想做第二個肖恆?”
“那是我們唯一的出路!”朱狄龐緊皺眉頭,試圖去拉老石的胳膊。但他身後的兩個保鏢及時制住了他。似乎都是力量型的能力者——他雙臂上的衣料在大力拉扯之中撕裂脫落,身體卻沒能前進一步。
但朱狄龐繼續吼起來:“那是唯一的出路——只有那樣才能拯救這個世界!”
“拯救世界”這種話無論在什麼時候聽起來都好像兒戲。但偏偏他就用那種認真而激動的口氣說出來了。
李真不由得笑出了聲——這人竟然真的被洗腦了。
老石惱怒地出了一口氣,低喝道:“把他帶走!”
於是兩個男人便要將朱狄龐拉走。
然而李真笑了笑:“慢著。”
隨後他看著老石:“我還沒允許你們什麼人從這裡離開。”
老石微微一愣,隨後皺緊眉頭。直視著李真的雙眼。
其實在他看來,就在他剛才說出那些話、見到這些兵之後,雙方便已處於某種平等地位了。而眼下李真似乎還“執迷不悟”地沒有從先前的“掌控感”之中清醒過來——他仍舊試著以掌控者的姿態釋出命令。
因此他寒聲道:“李將軍——李真,你當真打算執迷不悟?”
隨後不等李真答話,他便徑自走到城牆邊,抬起雙手。向城下的那支軍隊高聲道:“今天,就在這裡,我,王磊——”
他接下來的要說的或許是一些相當富於激情和煽動效果的話。那麼一來城下的數千人也許便會發出震天的呼喊,而那呼喝又將如滾滾浪濤一般洶湧而來、撲上城頭。
但他的話沒有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