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又道:“那就是打野食的?”
李真忍不住說道:“我哪的也不是,我是路過的。”
那女人“噗”地笑出聲,對榮樹說道:“這孩子挺幽默啊。”
榮樹面無表情地站在她身邊,什麼也沒說。
李真哼了一聲:“我本來就是。那人先跳起來抓我,我就不能還手麼?”
女人認真地了他,擺擺手。“好吧。就當你是路過的。可是眼下你摻合進這事兒裡了,肯定不能當成什麼都沒發生就放你走。再說你手上還有咱們兄弟的一條人命——”
她想了想,又露出和善的微笑來:“咱們叫翡冷翠,是個接野活兒的公司。我是老闆娘,大家叫我夜鳶。你怎麼稱呼?在冊麼?”
李真想了想,沒吭聲。
夜鳶像是在一個鬧彆扭的小男孩一樣,眨了眨眼:“不愛說話……唔。有沒有興趣加進來?總比你上學唸書,或者一個人當孤魂野鬼強。這一行——很賺的哦!”
李真翻了個白眼:“你們肯定不是什麼好人。我可沒興趣。”
夜鳶又盯著他了一會。李真毫不示弱地了過去。
於是她從身上摸出一包煙來,抽出一支、側著頭用打火機點著了,深吸一口,擺了擺手。“小孩子火氣大。放放血。”
一邊的榮樹冷笑了一聲,手提著黑色的彎刀蹲到李真面前,將刀尖輕輕擱在他的大腿上,直視他的眼睛。然後慢慢地把刀身推進他的大腿當中。
李真緊咬著牙,從鼻子裡發出粗重的喘息,與他對視著,一聲都沒吭。
榮樹的嘴角扯了扯,刀身微微一轉。肌肉一下子被撕扯開了,大股鮮血噴湧出來。
李真索性把腦袋往冰涼的石壁上一靠,仰起頭來,用眼角瞥著他。
榮樹微微驚訝地“咦”了一聲,回頭對夜鳶說道:“是個硬點子。”
夜鳶在煙氣中眯著眼睛:“小兄弟,好好想想。是想今晚就交代在這,還是留條命跟我們幹。不知不為罪,姐姐愛惜你是個人才——你點個頭,電鰻那檔子事就揭過去了。”
她又擺擺手,榮樹把刀抽了出來。
李真得空喘息了一會,又一咬牙:“不幹!”
“得……小倔驢一頭。骨頭太硬,再給他鬆鬆。”夜鳶把菸頭一彈,正落到李真臉上。紅亮的菸頭一燙,一股煙焦氣鑽進了鼻孔。
第二十章感應
這下,是起先搬石頭那個壯漢走了過來。方頭大耳,笑得相當憨厚。他嘿嘿幾聲,扳了扳手指,搭在他的腰間,衝李真一點頭:“得罪了哈。”
隨後兩手一錯。
李真終於忍不住悶哼出了聲,一陣劇痛之後,只覺得腰間一片冰涼,腰部以下開始發抖,連帶大腿上都疼得越來越厲害。
壯漢又點了點頭:“您忍著點。”
接著雙手搭在他的膝蓋上,一抖——小腿頓時轉了個兒,腳後跟翻了上來。
這次李真的額頭冷汗如雨下——他壓根不怕他們一刀扎進自己的心臟,就怕這樣的折磨……誰知道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壯漢關切地了他一眼:“是有點疼哈?您多擔待。我叫‘牛魔王’……嘿嘿,大名兒潘登。您在這點個頭,以後咱就是你兄弟,你要打回來罵回來咱都擔著。”
榮樹一巴掌拍在了他後腦勺:“誰讓你報名字了?”
壯漢潘登哭喪著臉:“咋啦?不是不入夥就弄死他麼?也傳不出去。”
李真緊閉眼睛挺了一會兒,直到覺得真的快忍不住了,嘶聲道:“……得了,停手,讓我抽根菸。”
潘登嘿嘿笑了起來:“我說吧,早晚一家人!”然後熟練的一扭一託,李真頓時覺得身上一陣鬆快,炸開了花似的痛楚也從腦袋裡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