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便因為旁邊那具被烤焦的執行官屍體散發出來的臭氣皺皺眉,“人類的存在才是災禍!你瞧……噁心的東西,骯髒的屍油……他們活著的時候更噁心。這世界上的資源本來就少得可憐,只有進化者才有資格享受一切。你,我,他,都是與那些普通人完全不同的進化者,只有我們才配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下去。假如我是上帝,我會把整個世界都變成伊甸園……”
但他的同伴顯然不樂意花時間聽他長篇大論。於是槍口一抬,一槍將應決然打翻在地。
然而這一槍是打在了應決然的大腿上。先前的傷口被炸裂開來,已經止住的血液再次汩汩流出。
艾文皺皺眉,又補了一槍。
但這一槍打在了應決然的肩頭。而後者咬著牙一聲都沒吭。
夜鳶惱怒地低喝:“夠了,你們要鬧到什麼時候!”
艾文瞥了她一眼,深吸一口氣,走近幾步,花了兩秒鐘的時間朝應決然的額頭瞄準。
擊發。
一團血花爆了起來……卻是在應決然的右肩。
艾文終於不可思議地咦了一聲。尼利亞狐疑地應決然:“a級?你是a級?”
應決然虛弱地側臥在地,臉頰埋在泥土當中,沒有力氣再起身。
然而他卻到了別的東西。
於是他在嘴角露出一個微笑,讓自己仰面朝天:“a級?我當然不是a級。不過要一個人的命可不是那麼簡單……很多時候某些人的生命力頑強得會令你覺得自己在做夢。但是偶爾做做白日夢也是好的,總好過你們這群在幻想裡發癲的瘋子。強者生存的那一套竟然被你們這種宗教狂拿來當成人生信仰,真是可笑。”
“你懂得什麼叫信仰?”尼利亞皺起眉頭,“你們這些中國人都是多神教的異端!”
“一神,或者多神,我不懂。但是我明白另一件事——宗教的意志不等於教宗的意志。”應決然的臉上帶著嘲諷的意味,“真理之門這個名字不是代表凡人成聖的必經之門麼?然而像你們這樣,殘暴、殺戮、戕害無辜者……哪一點配得上這個名字?”
尼利亞大步走到應決然身前俯視著他,擋住了艾文的槍口:“你在向我說教?你可知道真理之門究竟意味著什麼?你可知道它們——”他指向地上的骸骨,“究竟意味著什麼?無知狂妄之徒!”
“夠了,尼利亞!他只是在拖延時間罷了!”始終沉默著的綠騎士芙蘭朵猛一揮手,尼利亞身邊的影子便像是被什麼東西拉長,一把將他拽去一旁。而後那個女人的雙手再一併攏——
應決然身側的陰影像是有了生命,飛快攀上他的脖頸,並且狠狠壓了下去。彷彿有一隻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他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喉嚨裡咯咯作響,像是下一刻頸椎便會被掐碎。
應決然試著伸手去抓扣在脖頸上的東西——然而那只是一片陰影。他無處借力,只能圓睜著眼睛張大嘴,手指在脖頸上摳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痕。
杜啟溪與呼雁翎始終沉默著注視眼前的一切,並且真切地感到生命力從體內飛快流逝。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感覺從未如此真切,他們所能做的最後一件事就也許是從腰間拔出戰術匕首,在承受像應決然一樣恥辱的死法之前了斷自己。
但……杜啟溪的手停在了腰間。而後輕輕眨了眨眼,好確定自己的視線不曾模糊,意識仍舊清醒。
因為他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洞穴裡其實並不如何陰暗,也並不如何明亮。執行官們最初將照明裝置安放在靠門一邊的牆壁上,只能照亮大半個石室,而之後的空間則一直隱藏在沉沉暗影當中。在亞當踏上臺階點亮後壁通道上的一排火把之後,整個洞窟的原貌才算在眾人眼前顯現了出來。
但紅騎士的火焰攻擊產生了巨大氣浪,臺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