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那是祖先流傳下來的東西,又不會拿去出售,沒有鑑定的必要。”景子說道,“父親將它送給我以後,我就一直戴著它。只是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覺得很喜歡。後來……”
“什麼時候開始覺得它變得不同了?”上野觀柳打斷她的回憶,直入重點。
北川景子對他的問話感到有些驚訝——這人似乎對於那枚寶石相當瞭解。然而他原本就是一個相當神秘的人物,於是想了想,答道:“最近這幾個月……它會讓我做夢。我夢見它對我說話,告訴我,它需要力量。需要從我的身體裡獲得力量……”
“怎麼獲得?直接吸收?你胸口的灼痕就是它弄出來的?”
景子的心情逐漸平復下來。實際上上野觀柳倒的確是第一個聽她親口說出這件事的人。這種分享秘密的感覺很好——如果不是眼下的這種局面就更好了。她甚至有心思理了理頭髮,輕聲道:“它吸收我的力量時是在夢裡——變成一團火焰——那種……純粹又美麗的火焰。但我知道那的確是發生了的。就像你注意的這樣——”她指指自己飽滿圓潤的胸口,“醒來以後會留下痕跡,告訴我那不是夢。那種感覺是無與倫比的,人類……人類不能給我那種感覺。那是靈魂的戰慄
啊!讓人從靈魂深處覺得舒緩到極致的戰慄啊……”
上野觀柳微微皺眉,沒有去看景子激動地浮現出粉紅色霞光的臉:“然後它告訴你,把它丟進池巖火山?在夢裡?”
“它從來不會告訴我什麼。”景子搖頭,同時臉上逐漸恢復了些自信,似乎與那寶石相處的回憶令她感到有些驕傲——那種見識過與眾不同的世間奇景的驕傲。“它只讓我感覺到,我應該去做什麼。”
“為什麼要殺死星野見?”上野觀柳問。
這一次景子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看了看他。上野觀柳淡淡一笑:“沒有監聽裝置。比起定你的罪,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北川景子攤攤手:“在墜入火山之前它需要儘可能多的力量。而我也需要力量,好讓我能抵禦那些有毒的氣體。至於星野見——很明顯他是死於狼群之口。”
上野觀柳笑了笑,並未在意她的小心思。想要的東西已經知曉,他收斂笑容側了側頭:“你可以走了。但你該懂得為今天的事情保密——這個世界上,沒有我殺不掉的人。”
景子看了看他腰間的刀:“一紋切果然有這麼神奇?我聽說這是可以同天叢雲媲美的寶刀。”
上野觀柳冷笑一聲:“我以為你應該關注是,你的那枚寶石現在變成了什麼東西,又會引發什麼樣的後果。”
北川景子向後退了幾步。上野觀柳沒有阻止她。於是她微微鬆了口氣,慢慢走過兩棵櫻花樹,與上野觀柳拉開距離,轉頭說道:“無論它變成什麼樣子……”
她緊盯著對方的雙眼,臉上浮現起幸福的表情:“對於這個世界來說都是一件好事。這世界……早該被淨化了。你們阻止不了它。誰也阻住不了它。”
上野觀柳微微一愣,嘲諷地說道:“試試看。”
北川景子第一次露出冷笑,遠遠朝他比了箇中指。
但對方沒有惱怒,反倒露出淡淡笑意:“我奉勸你,也不要把今天的談話告訴你的家裡人。這一點,我不會用死亡來威脅你——如果你那麼做了,那麼你會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
隨後他一轉身,向檢視廳的正門走去。
景子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大聲問:“什麼意思?”
但上野觀柳沒有回答她。
景子微微皺眉,細細思量他剛才的話。那聽起來並非泛泛的威脅,言語之間帶著讓人心寒的涼意。然而……究竟是什麼意思?
可她終於沒有理出頭緒。於是出了一口氣,轉身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