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存活下來,並且做到了自己也不敢想象的事情。他付出了一些東西,又得到了一些也許並不是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於是他擁有了更多的秘密。
倘若他從前還只是一個頭腦有些靈活、卻不諳世事的少年人的話,那麼從那件事之後,頭腦當中那些冰冷殘酷的意識就讓他變成了另一個人——那是在極為漫長的一段時間當中經歷過殺戮、背叛、興盛與衰亡的模糊意識。
也是因為這種顯而易見的變化與事件收尾時的“失態”,李真與戴炳成之間的關係似乎變得略微緊張起來。
然而那種心照不宣的淡淡隔閡卻使得李真在面對這位戴局長的時候變得從容了很多,實際上他的心裡也不是沒有生出過另一個念頭——北方基地的內勤執行官,就只有兩個人而已了。而自己又是絕對的主力……似乎我的確有可以稍微“放肆”一些的資本。
這倒並非什麼挾威以自重之類的複雜心理,而僅僅是對實際情況所作出的判斷,和由此生出的感覺。
可眼下,他覺得自己似乎可以忘記一些東西了。
因為這位一直讓他不大清的戴局長,此時清楚地擺明了自己的態度——他正在承擔著極大壓力,堅定地守在自己前面,沒有退讓半步。於是從前的那些隔閡與猜疑在這一刻煙消雲散,李真覺得自己似乎重新找回了剛剛加入北方基地時的感覺。
憲兵總部的副糾察長還在等待戴炳成的回答,而他剛才的那個問題顯然令戴炳成極度憤怒,以至於將難堪的沉默維持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主持會議的檢察長助理咳了咳,開口說道:“戴局長,你可以將你的想法說出來。”
但在戴炳成開口之前,總長終於說話了。
那位老人抬起頭,環視眾人,然後說道:“稍安勿躁。”
在與會者當中,他是貨真價實的部閣級大員。因而即便這次會議多少有些鴻門宴的意味,每一個人也都安靜下來。這位一直保持著沉默的老人輕輕敲了敲桌面:“李真中尉。”
“在。”李真緊繃著臉,站起身來。
終於輪到我出場了麼?
“你親歷了當日的情況,現在你來說說。”總長沒有回頭,但李真卻覺得對方在盯著自己,“拿出令人信服的事實說話。”
“是。”
在李真站起身來之後,會議室裡再次響起輕微的喧譁聲。實際上不少人早就聽說過他的傳聞——其實戰鬥錄影也早就被很多人研究過了。此時那錄影當中擁有不可思議力量的執行官出現在會場當中,每一個人都帶著各異的眼神打量他。
因為這位“李真中尉”起來的確年輕,無論如何都不像是一個能夠幹掉極度兇殘的類種的樣——儘管他們對於那種“兇殘”的理解還遠遠不夠清楚。
李真面無表情地了曾經提出過那種可笑問題的幾個人,覺得從這種居高臨下的角度過去,他的面孔顯得平淡無奇,絲毫沒有什麼出眾之處。可實際上這些人每一個都配得上“高官”的稱號,然而眼下他的心裡卻生不出一絲敬畏之情來。
也許是因為心中的怒火吧。
他想了想,著那位副糾察長,冷漠地說道:“某些人沒有時間完戰鬥錄影,某些人還不瞭解類種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那麼我就在此用事實說話。”
“某些人”這種措辭顯然無禮——還是從一箇中尉的口中說出來。因而有人皺了皺眉,打斷他:“我想我們已經足夠了解了。你可以直接回答糾察長剛才的問題。”
但總長淡淡說道:“覺得自己足夠了解的人,可以暫時離開這間會議室。在進行到下一個議題的時候再走進來。”
一直沉默著的老人第一次表明鮮明的立場,場內眾人微微一滯。主持人愣了愣,試圖緩和氣氛:“唔,李真中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