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真藉著月光看她——這姑娘明亮的眼眸在月色中閃閃發亮。飽滿的胸口因為激動一起一伏。她揮舞著的手臂像是是玉石雕琢而成的,圓潤潔白,沒有一絲瑕疵……這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女。和他走進另一個世界時差不多的年紀。
但觸動他的並非這少女的美麗容貌,而是她此刻流露出來的感情……都很久很久沒有陌生人如此發自心底地維護過“神聖皇帝李真”了吧。她像更年輕時候的可松——這兩個女孩子都選擇無條件地信任他。
在其他人,甚至李真看來,這都有點兒傻。可很多事情就是因為“傻”與“真”才那樣令人感動。
他的心一下子柔軟起來。走過去兩步,他捉住維多利亞的手,低頭問:“李真到底哪裡好?你甚至沒見過他。”
維多利亞被他突如其來的溫和語氣弄得有點兒發愣。先是發愣,然後就變成略略的心慌意亂了。但她沒有試著掙脫開,而是咬了咬嘴唇:“我只說你們不該這樣做。顏姐告訴我或許那個人有苦衷——我相信她的話,也相信他。”
見她鎮定下來,李真就將她的手放開了。
“那麼和你的同志們比呢?”李真問她,“你知道開弓沒有回頭箭。要麼是他死,要麼是他們死。你忍心看誰死?”
“我……以前不認識他們的!我都不知道還有一個地下基地!”維多利亞轉過身去,走開兩步又轉臉解釋說,“但誰都不應該死——李郝凡,你帶我去見皇帝,好不好?”
李真終於疑惑起來。這已經是維多利亞第二次說,想和皇帝聊一聊了。
哪怕她再年輕、再天真,可畢竟不是兒童了——何以“單純”到如此地步?認為皇帝聽了她的話以後就會回心轉意?
李真皺起眉頭,但維多利亞並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你……究竟為什麼覺得皇帝會聽你的話?”
維多利亞慢慢低下頭,又抬起頭,很失望地問:“你覺得我在犯傻?”
“不。我想知道原因。”李真說,“你一點都不傻,我覺得你這樣做有你自己的原因。”
維多利亞沉默起來,似乎在心裡猶豫。可最後她還是抬起頭,說:“我的父親……養父,認識皇帝。我的養母也認識。”
想了想,又補充一句:“皇帝應該也是知道他們的。我聽他們說起過。”
李真一下子有了興趣。他略微想了想:“你的養父叫什麼名字?”
“這不關他們的事!”維多利亞跺了一下腳,“他們不知道我是組織的成員,前兩年我就已經離家出走了!”
“我沒說和他們有關係啊。”李真攤開手,“我既不會向安同志告密,也不會向皇帝告密,我只是想知道原因。也許你真能說服我呢?”
維多利亞看著李真,好像在確認他說的是不是真話。可或許是心裡對於“李郝凡”的微妙情感推了她一把,她鼓起勇氣說:“我的養父叫榮樹。我的養母叫葉知行。李真救過我的養母的,據說他們還救過皇帝的妹妹……”
李真激動地踏出一步,但很快又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他……的確不知道榮樹與葉知行竟然在這邊——雖然某天晚上他見過一個和榮樹長相類似的人,然而那畢竟是十年之後。凡人在十年的時間裡可以變得面目全非,更何況這世界上樣貌相似的人何其多也!
“他們在中都?”李真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做出隨口一問的語氣,“他們是做什麼的?”
維多利亞疑惑地看著他。
“哦……我也偶然聽皇帝提起過這兩個人。”李真說。
“真的?!”維多利亞的眼睛裡爆發出一陣光亮,“都是真的?”
“是的。據說他們十幾年前就相識了——還帶著皇帝的妹妹在北美待過一段時間。那時候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