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真悶哼了一聲:“一會再說。”
其實他現在這種態度一半是因為心裡的確不痛快——對於南方基地的奪權行為以及在此地的鬆懈。
另一半則是因為,他得向國內傳達出某種態度——我現在好得很,鎮定得很。沒有驚慌失措也沒有惶惶不可終日。並且我自始至終對特務府保持密切關注,我從未認為自己有什麼過失。
於是三個人就這樣一坐兩站。而那姑娘在通訊完畢之後從窗戶裡探出臉來偷偷瞧他。李真瞥了她一眼——她的臉微微一紅,飛快地縮回去了。
……搞不清楚這裡的人究竟在想什麼。
十五分鐘之後,院子裡響起腳步聲。第一撥人回來了。然而他們並未進門,反倒是在院子裡保持警戒——只是態度顯得有些猶疑不定,似乎拿不準門後究竟發生了什麼。又過了十分鐘,似乎其他人也歸了隊。
於是二十多個戰鬥人員小心翼翼地接近那扇門,李真聽到一個人喊話:“少校,你不要衝動……”
但李真對自己面前那個高個男人擺擺手:“你去,開門。”
他指了指自己。李真點頭。於是他深吸了幾口氣,弓著腰走到門邊,先是大喊:“所長是我——別開槍!”
然後把門開啟了。
李真在大廳裡看了外面的人一眼,點點頭,沉聲道:“進來吧。”
這下子更多人愣住了——他們的確收到了那姑娘的情報。然而對於她所說的“情緒很穩定”、“態度很友善”之類的的話都感到難以置信,反倒覺得那是在脅迫之下說出來的違心之詞。
但眼下見到李真這樣子……
第一個反應竟然都也是——他是不是脫罪了?而自己還沒收到訊息?
這個假設自然是相當誘人的。因為沒什麼人願意真的和這位少校執行官真刀真槍地對敵。國內的同行或許還有特殊安全部隊協助,但眼下是在菲律賓……
這個國家陸軍就只有兩萬人,其中還包括了後勤人員。空軍有一架上世紀的螺旋槳飛機,海軍就只有兩艘炮艇。倒是有帝國的軍事基地,然而隔這邊兒十萬八千里。
實際上因為他們經常穿著制服進進出出這裡,有的時候甚至會有當地平民為打架鬥毆之類的事情找上門——將他們當成警察了。
總之三個字——很委屈。
更何況現在面對的是李真這種人物的。因而當天丁培華將自己在街上遇到了李真這個訊息上報長官以後,長官竟然把這訊息壓下來了——天知道國內一旦知情,會不會命令他們先“拖住他”?
拖個毛線啊……
就這麼幾個人,怎麼拖?
誰知道明明避之不及,這位反倒找上了門。而他們之前出勤一方面是為了做做樣子,另一方面,則就是為了躲避國內有可能傳來的訊息——
比如說“有確切訊息顯示你處某某地發現了李真的行蹤,要求你處立即前往截擊”——這種命令能拖上一時半刻的話,那瘟神早就走遠了吧?到時候只要做做樣子、撲個空就好了。
可現在李真就坐在“自家”屋子裡,大大咧咧地對他們說——“進來吧”。
人群當中的丁培華看見了李真。他的臉上稍微露出了些喜色。而李真也不著痕跡地對他點了點頭。這裡的所長也在隊伍之中——他是一個因為長期養尊處優、無所事事的政府部門生活而略顯發福的中年人,臉色相當紅潤。現在他的臉色更紅潤了……是半恐懼半擔憂。
他遠遠地按著腰間的手槍,問道:“少校,你……這是什麼意思?”
李真淡淡笑了笑:“來找你們,要你們向國內傳達些訊息。怎麼,要我親自請你進來?”
所長的臉上微微一顫。丁培華趁機擠到他身後低聲道:“長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