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愣,直至看到李南絮意味深長的眼神,才道:“好。”
陳言和江望走後,輕影才稍微鬆了口氣,朝李南絮的方向揚了揚手。
李南絮朝她走近幾步,在她身旁坐下:“怎麼?怕江望認出你來?”
輕影點了下頭,但很快又搖頭道:“她畢竟是管新章縣治安的,保不齊見過我的海捕文書,被他發現又要生事。但這個是其次,更重要的是,這湖有些怪啊!”
李南絮好笑:“不怪我們怎會來?”
輕影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將他往水邊扯了兩步,用細枝條又攪了攪水面,登時擊出幾圈漣漪:“殿下,你有沒有發現,靠近荒山的水有些泛綠?而且一般的湖裡總是水草叢生,這湖裡卻乾乾淨淨?”
李南絮“嗯”一聲,看向她:“阿影有何見解?”
輕影道:“適才殿下與江望說起,這湖邊原本是有漁民的,想必魚蝦不會少,但是這一圈走下來,水裡連個浪花都沒有,哪裡有魚!而且這邊的水色很深,根本就不像是雨後汙泥未沉降的那種渾濁,反倒像是被什麼藍綠色的染料勾兌過。”
輕影說起這些時眸子亮晶晶的,粼粼水光將她的薄紗帷帽映出一片斑斕,微風拂過,她絢爛的身姿便與藍天碧水融為了一體。
李南絮看著養眼的姑娘,溫和地笑了笑:“所以你明白,我為何要進荒山了嗎?”
輕影愣了一下,片刻後,看著李南絮淡然的神色,反應過來:“殿下早就發現,水怪案與私鑄幣案實際上是同一樁案子了?”
李南絮解釋道:“沒來之前只是猜測,陽汊湖是一深水湖,很是利於船舶停靠,而東邊的荒山林木茂密、水源充沛,又荒無人煙,是秘密冶銅鑄幣的絕佳之地。撫江上的商船來來往往,既可運來銅礦石,也可將鑄造完成的假幣神不知鬼不覺地運出撫州。其實有銅礦的地方,水色偏藍綠並不稀奇,稀奇的是新章縣的銅礦都在西郊,這裡是東郊,並沒有礦山,水應該不會呈此顏色,想必是冶銅鑄幣的廢水順山流了下來,那些所謂的被水怪吃掉的人,要麼是撞見了運送錢幣的船隻,要麼是窺見了湖中水色的異樣,被滅了口。水怪吃人的傳言就是想讓人對陽汊湖退避三舍,好掩藏這個秘密。”
輕影的想法與李南絮如出一轍,她朝遠處那拎著刀的男人看了一眼,這些時日盤桓在心中的疑惑逐漸有了解:“今日江望匆匆趕來,倒像是怕殿下發現了荒山的端倪。恐怕這水怪不是別人,正是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