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
“竹野閒翁?”輕影看向角落的印章,對這種文縐縐的筆名十分不解。
李南絮道:“這個筆名我也未曾聽過,這幅畫作的筆力不深,雖試圖仿照破墨法創作此畫,但綴筆太多,未仿到精髓,應為習畫不久之人所作。”
一幅名不見經傳的畫,能與兇手有何關聯?
兩人陷入沉思,一時也未想出個所以然來。
折騰一下午,轉眼間,天色已經暗下來,李南絮將畫收好,安排人將屋中所有物什封存起來。
西天一抹殘存的雲彩掛在枝頭,彷彿給光禿的樹幹繪上了斑斕的新衣。輕影行至水塘邊,尋了一塊石頭落座,抬頭望著即將消失的彩雲,問道:“殿下了解錦禾公主嗎?”
李南絮面向水面而立,清風徐在他沉靜的面頰上,他目色輕淺,道:“我比錦禾年長几歲,她喚我一聲堂兄,但在送她和親之前,我只在宴會上與她見過幾回,說過的話不超過十句。但我們二人終究有一層血緣關係在,所以在送親途中,我待她亦如待自己的親妹妹。她自小到大都端莊淑慧,是安京城數一數二的才女,你從她的書房也可看出,她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之人,也是因為她懂規矩,知禮儀,所以陛下才選她做了這和親公主,北上途中風吹日曬,她未曾叫過一句苦,甚至會將自己的吃食分發給流民,對所有士兵都是笑臉相迎,她好像活成了名門淑女的典範,善良溫柔,得體大方。”
輕影道:“可人怎會永遠如此得體,一朝遠嫁,生死未卜,還能從容應對,這跟沒有感情的木偶有何兩樣,我猜公主只是沒有將心中苦楚表露於人前,全藏在心裡罷了。”
李南絮道:“的確,本王應該早些發現她的異樣,早些防備,或許還能救回她。”
李南絮的聲音有些落寞,他與錦禾兄妹一場,想必心中也是痛的吧。只是男子的心腸總歸比女子冷硬些,他不至於像宣王妃那般涕泗橫流。
她也並非心冷之人,見李南絮情緒不佳,理所當然地勸解他道:“殿下不必自責,殿下也曾替她在陛下面前諫言,險些惹火上身,又不辭千里送她北上,盡心盡力,殿下不欠她什麼,只是眼下案情錯綜複雜,不知殿下七日內能否查獲此案。”
李南絮聽她說出這些話,有些詫異,問道:“這些都是顧彥椿告訴你的?”
輕影愣了一下,後知後覺自己言語不當,短短几句將他近幾月的行動概括了出來,反倒顯得自己對他格外關注。
這樣的關注很難不讓人懷疑是別有用心。
輕影於是轉移視線問道:“顧少卿同兄長是舊友,我也是從他們那聽來的,殿下應也是信任顧少卿的吧?”
李南絮略作思索,身前一片波光粼粼,映得他菱角分明的五官柔和了幾分,道:“顧彥椿玩性大,雖時常偷懶,但只要他答應辦並投身其中之事,都會盡心竭力辦到最好,不然大理寺少卿這種斷人生死的職位,又怎會交到一個紈絝手上。”
輕影表示認可地點了點頭。
晚風拂動,水波微漾,輕影望著天空,李南絮望著輕影,朦朧夜色模糊了人的輪廓,讓輕影白淨的臉龐更顯沉靜。
“我該回府了。”輕影道。
李南絮聽著,許久未出聲。
輕影隨即起身,一手拾起身側的青黛劍,惹眼的玉墜劍穗在風中飄蕩。
李南絮看到熟悉的玉墜,倏地握住了輕影的手腕。
輕影腳步一頓,緩緩回頭。
她的手腕很涼,很細,握在手中的面板本應如暖玉一般光滑細膩,但他卻觸碰到了細微的疤痕。
李南絮問道:“輕影姑娘接下來幾日可有安排?”
他手上的力度很巧,彷彿怕握疼了她的那些舊傷,輕影能感受到他手掌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