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這長玉樓誰還守水怪,先吃好喝好再說。”
透過薄紗的縫隙,輕影看到了昨夜那個讓她摘帷帽的羽林軍,此人她在安京時也有過數面之緣,一回是李南絮在紅葉巷遇刺時,他跟在吳黔身側,一次是楊瀟出城接楊硯書時,他在楊瀟身旁引路,好像是個都尉,叫齊如海。
此人定能認出自己。
輕影竭力壓制著心中的不安,裝作沒事人一樣往暗處行去,就在她要拐到樓宇的後方時,齊如海叫住了她:“前面那個戴帷帽的,昨夜我是不是見過你?”
輕影頓住腳,沒有回頭:“官爺應該是看錯了,小女子未曾見過官爺。”
想起昨日沒有看清那女子的模樣,齊如海便覺得不甘心,此刻又因顧彥椿的安排心中窩著火,胡亂撒氣道:“你回來,將你的帽子摘了我看看。”
“小女子貌醜,臉上有胎記,恐怕會嚇著官爺。”說著,繼續往前走。
齊如海頃刻便急了眼:“臭娘兒們,讓你摘便摘,哪來那麼多廢話?”話音未落,已經朝輕影靠了過來。
輕影倒是不怕他,她手中藏了匕首,可以殺人於無形,但是長玉樓里人來人往,若是讓人瞧見她殺了官差,恐怕又要罪加一等,而且還會徹底暴露。
能躲還是先躲。
她疾步走到了樓宇的後方,橫欄之外是深不見底的水澤,身後腳步聲越來越近,她正欲跳入水中游回岸邊,然而,她卻剛剛拿到陳習遠留下的線索,她還沒來得及看,信封有厚度,裡面多半是紙質的東西,遇水受損了怎麼辦?
焦頭爛額之際,她朝二樓的窗扇看了一眼,一個縱躍踩上橫欄,像隻身輕的雁從大開的視窗竄了進去。
齊如海原本對她是撒氣多於懷疑的,但是她為何要跑?在怕什麼呢?而且,她的身手怎的如此好,這窗扇這麼高,他一個武將攀上去尚且費勁。
齊如海越想越不對勁,臉色一沉:“這女子有問題,給我追。”
二樓佈置得似秦樓楚館的廂房,滿眼都是花紅柳綠的布幔,好在輕影闖入的這間無人,她知齊如海會跟來,這間屋子待不得,很快,她又藉著樓梯上了三樓,推開最裡間的那扇門,似道鬼影閃了進去,門也同時合上。
一女子正對鏡梳妝,見到鬼魅一般的輕影嚇得魂飛魄散,正要張嘴驚呼時,輕影眼疾手快給她後頸來了一掌,將人放倒在了圈椅上。
這間屋子依舊佈置得十分豔麗,圓形的床榻似一朵綻開的牡丹花,倒地的女子鬢髮間點綴著華麗的珠釵和金步搖,眉心一顆小巧的珍珠貼在硃紅的花鈿中央,看著嫵媚而嬌豔。
不難看出,長玉樓也做皮肉生意,這女子應是收拾打扮了去伺候人的。
輕影脫掉灰色長衫,從櫃匣中翻找出一身硃紅色的羅衣,草草給自己換上,揭掉帷帽,又繫上了一條銀杏軟緞面紗,轉眼間便從江湖人打扮變成了一窈窕舞姬。
輕影將女子拖到床榻上,透過門縫往外探一眼,發現齊如海正盤桓在二樓,一間間破門搜查,還有幾人駐守在樓梯的各個角落,將整個樓宇的情況收入眼底,若有異常,便會立刻出動。
正猶豫著如何是好,連廊裡走來一個花枝招展的中年婦人,應是長玉樓的媽媽。
婦人推門而入:“我的姑奶奶,還沒有打扮好嗎?趕緊去芳華居,不然客人們該生氣了。”
輕影有些發愣,她只是想換身衣裳擾亂那幫羽林軍的視聽,並不是想去侍候人的,而且她也不會啊。
擔心婦人發現端倪,她留了個背影給婦人,怯聲道:“樓下有官兵,我害怕”。
婦人倒是臨危不亂:“咱們長玉樓家大業大,從不懼怕官差,他們搜查他們的,你服侍你的,這兩者並不衝突。”
輕影只覺頭皮發麻,